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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3页）

他又不说话了，唇微微抿起来。

我蹭到他身边，瞅了瞅地图上面连绵的雪山山脉，&ldo;明天你是要打仗的吧。&rdo;

&ldo;嗯。&rdo;

&ldo;你不会死，你会赢。&rdo;我笑了笑，&ldo;相信我。&rdo;

&ldo;我知道。&rdo;

&ldo;你怎么知道了？&rdo;

&ldo;我不会输。&rdo;

我抬头看了看他，火光下他的眼睛黑黑的如一池湖泊，黑夜雪天里的湖泊。

啊啊，对的。

&ldo;皇上调你和将军出关征战是为了防止你们作乱，趁这个时候收回御林军兵力洗刷朝廷内政，其实北方边境这几个小国还比较乖巧来着，没有必要统一。&rdo;

他一脸&ldo;你以为我不知道吗&rdo;的鄙夷表情。

&ldo;你爹爹够狠。&rdo;我又说了一句，忆起十几年前他握着郡主的手痛不欲生的样子，那时候他还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儿郎君，十几年后油头满面大腹便便，左右逢源却令帝王心生畏惧。

烟花易冷，人事难分。

我想到这里赶紧说，&ldo;你到你爹的年龄请一定保持你貌美如花的容貌啊，要不然你的娘子们会哭的。&rdo;

苍音没有应答，又将地图看了一会儿后收起，我就坐在他身边，他顺手伸出手指自然而然摸了摸我的脸，轻轻地。

&ldo;这次没擦粉了，嗯？&rdo;

我仰起脸，他就算坐着也比我高了好多，细细碎碎的光粒落进他微睁长长睫毛里，勾勒了他一半俊朗的容颜和大部分宽厚凌厉的肩线。

&ldo;对啊，你说我擦粉难看来着。&rdo;

他那漂亮的黑眸子里映出的仍是昭锦公主的脸，那么美丽，哪里需要上妆。

我撇下涌上来的残念动动肩膀，&ldo;啊，刚才被你掐得好痛，一定青掉了，你这个暴君。&rdo;其实他分寸拿捏得好，我故作痛楚嘀嘀咕咕白他一眼，揉着肩膀，他怔了一下，竟然慢慢笑了。

一下子春暖花开好生，我有点就适应不来，呆了呆。这一世他总是臭着一张脸，见他这般笑，心里像个二八少女一般莫名欢喜了片刻，惆怅又软软地攥住了嘴角提不起来，藏住了心情从怀里掏出了牛皮纸包。

&ldo;来，桃花藕糕。&rdo;

我说：&ldo;生辰快乐。&rdo;

回酆都后我好好地缓上一缓，苍音的笑容一直在我眼前晃悠，走着就到了奈何桥边，阴森森的雾气里，阴灵一个个幽幽飘过了桥，孟婆婆在望乡台上无声忙碌。

我低头望着血河忘川，忘川，任何生灵若是入了忘川，灰飞烟灭，何况是当年一个小小婴孩的魂魄，那平静的河水照出了解除易容术的自己，这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他还不知道当年生出的是男是女罢，我想着便勾起了嘴角，记得刚怀上时一直希望是个男孩，因为这样孩子也许会被他家里接受，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苍音只是富贵之家。

他却想要女孩。

&ldo;有一个小牡丹，多好，&rdo;那个时候他笑着，&ldo;我可以看着小时候的牡丹长大，我还可以好好宠她，多好。&rdo;

现在想起来，都是假的，可我就是一直记得。

我还记得他抛弃我后，十月怀胎那段时候来了一个白衣男童，仙气袅袅衣袂翻飞，他银白的发丝在眼前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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