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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赵浅予想了又想，还是没说有人背后推了自己。上一回，她的辱母忍不住同陈婕妤哭诉赵璎珞把她从慈宁殿的台阶上推下去。当夜就被婆婆命人杖杀在她面前。六哥后来抱着她让她哭，可是她哭不出来。

高太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摇着头，朝梁老夫人赞许道：&ldo;孟子一脉，果然仁厚。你家这小小稚女，竟能舍身救阿予。真该让天下人知晓，当为天下人楷模啊。老身看，应让礼部好生表彰一番。&rdo;

赵浅予一听，大喜：&ldo;婆婆，就是就是！&rdo;

梁老夫人赶紧跪了下来：&ldo;娘娘，折杀孟氏一族了。九娘所为，出自本心。全赖大赵以仁德治天下，升斗小民才能得以教化，铭刻在心。岂可归功于她一人？落水一事，阿梁斗胆，还请娘娘勿表彰于她，也别赏赐她什么，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rdo;

赵浅予瞪圆了桃花眼，这位婆婆太不讲理了！怎么救人的好人却不能赏赐和表彰呢？

高太后却长叹一声：&ldo;阿梁你小心谨慎了几十年，还是这个脾气，老身知道你的苦心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一贯爱护这些小的。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的。只是委屈了你家九娘。这有功的不赏，不能赏，老身这心中实在过意不去。&rdo;

赵浅予眼珠子转了转：&ldo;婆婆，要不，明年让阿妧来做我的侍读女史吧？我喜欢她。最好天天住在一起，吃在一起。她还能教我捶丸呢。&rdo;

梁老夫人却又道：&ldo;多谢公主美意，只是九娘生性顽劣，在家中已经多次闯祸，实在不宜在宫中侍候公主。&rdo;她又向高太后叩谢。

高太后拍拍赵浅予的手：&ldo;好了，这个以后再说。&rdo;她沉吟了片刻：&ldo;来人。&rdo;

秦供奉官垂首应了。

高太后说：&ldo;今日阿予受惊过度，那孟家的小九娘落水刚刚才获救，你去同官家说，老身的意思，今日公主们的捶丸赛就此罢了，明年再赛就是。这呈百戏的时辰也已经晚了许多，还是赶紧让他们开始吧。&rdo;

秦供奉官笑着说：&ldo;娘娘英明，这会儿才刚开始打水秋千呢。恐怕今日的百戏得晚一个半时辰了。小的这就下去禀告官家。&rdo;

这时外面女史进来禀告说郡王被官家唤去了，孟家小娘子手臂脱臼，刚治好，上了药，等着在殿外觐见。

高太后点点头：&ldo;快把这好孩子带过来给老身看看。&rdo;

九娘右手手臂还吊在脖子上，身上衣裳都换好了，头发也梳整齐了。进到殿里，她先对太后皇后行了觐见跪拜大礼。

高太后示意女史将她扶起来，招招手让九娘走到近前，拉着她的左手上上下下看了又看，对梁老夫人赞叹：&ldo;到底是你教出来的孩子，同你家六娘一样，这礼仪没得说，人也纯正仁厚，唉，真想留在老身的身边。自从淑寿嫁了人，慈宁殿就冷冷清清的。阿予又调皮，坐不住。&rdo;

梁老夫人又欲跪下，高太后摆摆手：&ldo;好了好了，老身不同你抢，这孩子是老大家的还是老二家的？&rdo;

梁老夫人回禀：&ldo;禀娘娘，九娘是三子孟建庶出的幼女，今年七岁了，刚入了族学。&rdo;

高太后和向皇后都一愣。梁老夫人赶紧道：&ldo;这孩子是阿梁身边的慈姑从小带大的。&rdo;

高太后想了想，才笑着说：&ldo;怪不得，是个好孩子。你今天救了公主，想娘娘赏你什么？&rdo;她低头看向九娘。

九娘心底暗暗好笑，若说对太后的熟悉，恐怕除了梁老夫人，向皇后，宫中也没有人比得上她了。她装作听不出高太后口气中的冷淡和考验之意，仰起小脸说：&ldo;谢娘娘，臣女并没有救公主，用不着赏。&rdo;

向皇后人忍不住奇怪：&ldo;小九娘，明明你也救了四主主啊，怎么说自己没救不用赏呢？&rdo;

九娘抿唇笑了：&ldo;九娘没有救公主，九娘只是拉了阿予一把，阿予是九娘捶丸赛小会的同伴，也是太初表哥嫡亲的姑母所生。九娘拉的是自己的同伴，家族的血亲。先祖有云：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所以九娘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不需要额外的赏赐。&rdo;她转身跪了下来：&ldo;还请娘娘宽恕九娘失言之罪！&rdo;

向皇后一愣，高太后却明白九娘说的是把四公主说成孟氏的血亲。赵浅予虽然是陈婕妤所生，却只能算是官家和皇后之女儿，同陈家不算亲族，同孟家更不算亲族。她这话的确是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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