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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第1页）

那人缓缓转身，柔和灯光里是一张清雅俊美脸，衬着身后雕窗芭蕉，有一种秀逸入画神韵。他淡淡一笑，&ldo;在下柳无暇，新任郢州巡按御史，袁大人即将迁川蜀。&rdo;

他笑得很温和，目光清润明澈，像是雨洗过夜空，却又深沉幽暗，看不出心底真正情绪。朱大人心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是说柳无暇在徐州未归，周诺也过去了吗？他怎么突然来了？

柳无暇他怎会不认识，两人算是很熟，可这番见面看起来他打算公事公办？竟然一副初次见面模样。不就是个区区七品御史？

柳无暇举步上前，笑吟吟地看着满腹心事朱知县，笑了笑，&ldo;朱大人贵人多忘事，学生曾在县学读书任教，县老爷曾莅临指导。&rdo;还曾邀请他做师爷。

朱知县立刻笑起来，&ldo;柳先生如今也算得遇贵人一飞冲天，哈哈，错了错了，是柳大人。请坐，请坐。&rdo;

柳无暇在客座上坐了，神态依然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紧张亦没有焦虑，更没有什么。朱大人吃不准，便让热赶紧上茶。

&ldo;深夜来此，柳大人有何见教？&rdo;朱知县请他用茶。

柳无暇笑道：&ldo;大人言重，在下是为救大人而来。&rdo;

朱知县疑惑地看着他。

柳无暇端起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缓缓道：&ldo;大人可知道赵家为何倒了？&rdo;

朱知县盯着柳无暇细细地看着，赵家原本是公子乾人，可赵家被扳倒时候，那边竟然每一个人为其说话，且不允许别人插手。他们也一直想知道到底为何。他笑道：&ldo;愿闻其详。&rdo;

柳无暇笑了笑，&ldo;朱大人今日好像抓了三个百姓进来。&rdo;

朱知县扬了扬眉，&ldo;柳大人，如果要问案子，可得等明儿了。&rdo;

柳无暇修长手指缓缓地摸索着茶盏边缘，淡淡道：&ldo;朱大人，要等明儿，你可没半点回旋余地。况且他们还有个证人，说那差役王武是自己摔死。&rdo;

朱知县不料他能这么快得到消息，面色不悦，&ldo;柳大人，那宝军儿是个傻子。唐家堡村民可以作证。&rdo;

柳无暇低笑：&ldo;眼见为实。&rdo;

朱知县哼了一声，&ldo;把那个傻子带上来。&rdo;回头又对柳无暇道：&ldo;明儿开堂审理，他娘也能作证，他是个傻子。&rdo;

没多久差役将哭哭啼啼宝军儿带上来，让他跪在地上。宝军儿一见到柳无暇，立刻喊道：&ldo;柳先生，柳先生，你是柳先生，他们把她关起来了。&rdo;

不等柳无暇说话，朱大人立刻皮笑肉不笑地道：&ldo;柳大人，看起来你私心不小哇。&rdo;

柳无暇瞄了朱知县一眼，笑道：&ldo;怎么，朱大人觉得宝军儿话可信了？&rdo;

朱知县脸色一变，哼了一声，&ldo;本官可没说。&rdo;

柳无暇笑了笑，&ldo;朱大人说宝军儿是傻子，又有何凭据呢？单单因为他被人说傻？难道大人没听说过大智若愚吗？&rdo;他招了招手，门外进来两个随从，一人手里捧着他官防，另一人捧上一只半尺长宽红木匣子。

柳无暇接过来，慢慢打开，朱知县看得清楚里面有几本折子，还有一颗雕刻成福娃象牙纽小印，很是少见。柳无暇拿出来给朱知县看了一眼，道：&ldo;这是波斯进贡给宫里，圣上赏给三殿下两枚。这次徐州之行，三殿下便送给在下一枚。&rdo;

朱知县道：&ldo;柳大人好福气，得此宝物得此厚遇。&rdo;

柳无暇笑道：&ldo;朱大人，你说傻子到底是什么样，他能记住看过东西吗？&rdo;

朱大人摇了摇头，&ldo;自然不能。傻子神志不清，看东西都是混乱，赶着狗叫爹也有，原来县学不是有个吗？&rdo;

柳无暇点了点头，&ldo;朱大人好记性，确实，那个傻子不知人伦，不知羞耻，时常上街。可我看这位宝军儿倒还不至于。&rdo;他将那枚小印拿出来，过去递给宝军儿，&ldo;你看看这个东西样子，回头我有问题问你。&rdo;

宝军儿看那娃娃雕刻模样鲜明，一双眼睛看起来水灵灵很是可爱，宽宽额头闪烁着肌肤光泽，嘻嘻笑道：&ldo;好看，好看。&rdo;爱不释手地把玩。

片刻，柳无暇将它取回来，又放在朱大人手里，问宝军儿道：&ldo;那娃娃是什么样子？&rdo;

宝军儿很快描述出来，一模一样。

柳无暇从朱大人那里拿回福娃，放回匣子里，看向朱大人，&ldo;朱大人，他傻吗？&rdo;

朱知县哼了一声，把玩着那个娃娃，&ldo;这可难说，总归脑子不清楚，他话就不能作证。&rdo;

柳无暇笑了笑，&ldo;宝军儿，我问你，这位是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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