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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2页）

&ldo;这杯酒，是我敬你们的，应该敬你们，我让你们‐‐费心了，&rdo;糙糙把酒杯稍稍放下，&ldo;我来北京，你们也知道缘由，面上，确实是因为小翡和郑显，可是，&rdo;她停了下，&ldo;我有私心，&rdo;抬头看向他们，眼睛里，全是坦白，&ldo;我的母亲叫启明艳，我的父亲叫启小早，他们是亲生姐弟。启明艳十八岁，启小早十四岁时，他们有了我，同时，也被拆散。启小早被我外公打成了自闭，脑袋严重受创，却依然坚持送到了日本浅糙寺出家，启明艳呢，开始了她浪荡无度的日子，‐‐&rdo;

她这是在活生生剖自己的心呐！

男人们已经震惊的不知作何反应！庄虫更是站了起来，&ldo;糙糙！&rdo;

谁人有勇气说出自己是乱n下的产物？！！

糙糙，她在坦白！对关心她的人坦白！

糙糙摆摆手，微笑，&ldo;没事，庄虫，让我说完，应该的，&rdo;

看向郑显和郑翡，&ldo;我为什么认识郑叔叔‐‐那张照片，是启明艳，&rdo;

可想，两个男人该多‐‐

又看向苏漾，&ldo;启明艳和苏微寒是旧识，我一度还以为他们‐‐&rdo;她自己无奈的笑起来，轻摇摇头，

放下酒杯，双手撑在桌沿，低下头，像在自言自语，&ldo;我不值得你们‐‐说实话，这是真跟你们说实话，我是个乱n下的杂zhong，对此，我真的并不介意‐‐可是，你们应该介意，我差点就真毁了你们‐‐&rdo;

庄虫觉得，嘎巴子坦白的真叫人心疼！

她说她不介意，也许，真不介意，那是源于她对亲情最真挚最真挚的企盼，怎么样都好，只要有爸爸，有妈妈‐‐她说，你们应该介意，却又显得如此卑微，如此卑微，她又是介意的啊，如果自己真和郑显郑翡或者苏漾有血缘关系‐‐糙糙，还是颗善良的糙糙啊，于己的一切，她都能接受；于他人，始终是愧‐‐

这就是启糙糙至始至终的一个&lso;真&rso;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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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仿佛看到彼岸花，猩红夺目，注目却步，如火如梦，如血如茶‐‐

此时的糙糙，终有一种绚烂的归于圆满，红得纯正却也安宁，红得大气却也柔滟。

男人们看着她，神魂跌宕，眼前的糙糙，仿佛一场异常残美得朝圣之途，她红得越饱满，红得越犀利‐‐抓不住，追不上，一瞬，她会在你的掌心里燃烧殆尽‐‐

&ldo;生活上，太俭，我受不了。大昭寺的导游说，那个面目古怪的佛像生前是个苦行僧，十三年在一个山洞里修佛，喝水，不动，皮肤上长出绿毛来。颜回说，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回不该其乐。我不想当绿毛圣人，也不想太早死。太奢，我不敢，畏天怒‐‐&rdo;

&ldo;我不想住在北京，现在的北京是个伟大的混搭，东城像民国、西城像苏联，宣武像北朝鲜、崇文像新界、朝阳像火星暗面‐‐呵呵，可我又想住在哪里呢‐‐这么大，倒向没有一面能容下我了‐‐&rdo;

&ldo;很多时候，我都能够想象自己是一只蟑螂，在诺大的北京城里探头探脑，日出而息、日没而坐，仰望着头上的星空的同时也仰望着这座城市，我只希望自己不要被一泡尿憋死，也不要被谁一指头给废了。这就是我的道路，也是我所希翼的平安。&rdo;

她在席间状似漫不经意的摸着酒杯说的话，她走后，男人们脑海里还在回旋。糙糙今天说了许多，她的声音也不大，眼神始终柔柔淡淡的，却仿佛，里面隐藏着极盛的热情，男人们想开口和她说话，说什么都好，却，谁也不知道说什么，该说什么，要说什么‐‐爱兵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来，头伏在她交叠翘着的腿上，&ldo;糙糙，别离开我们‐‐&rdo;

糙糙看着她杯里始终没喝一口二锅头，也没看爱兵，谁也没看，静静地浅笑‐‐俨然水红流年，不合时宜的尤物，一场朦胧的惊梦‐‐

庄虫感叹，猖獗的妖孽找着头，要上路了！

启糙糙家这几天上下翻腾的乱七八糟，陌生人出出进进，可仔细看，不难看出这些人身上典型的土范：潘家园仿佛从古坟堆子里爬出来的精妙双眼；闻一闻，一股子腐朽又精狡的铜臭味‐‐没错，都是盘古董的行家，角角旮旮的，糙糙把自己跌宝贝悉数亮在他们跟前，卖一件是一件。

&ldo;糙啊，都卖了不心疼？&rdo;

庄虫蹲在地上拎起一件画轴，撩开一看，手都发颤，齐大师的作品。庄虫不懂画，可是对白石老人心敬重，她还常大逆不道的想：这样的老画家，日本人来，他没有饿死。国民dang来，他没有饿死，怎么‐‐好日子来了，就能把他饿死了咧？

庄虫小心把画搁下，像放下一条重命，听见那边正捧着一尊小玉佛左右端详，怎么看怎么不够样的糙糙皱着眉头嘟囔，

&ldo;怎么不疼，这是在割老子心头一块肉，可是，心头肉割了，老子有功力再长，这人生理想不能实现了‐‐咦，还真没沁，开多少呢‐‐&rdo;自言自语了。搞半天，这妖孽在提前估价咧，

庄虫听见她这一说，嗤笑，站起身，拍了拍手，&ldo;你还有什么人生理想不能实现，爹找到了，孩子也住肚子里了，现在，又是要咋样折腾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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