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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念眉瞠大眼睛，&ldo;这不是叶朝晖给我的那份……&rdo;

&ldo;没错，就是他昨天想让你签的那一份儿合同。我知道那时候你喝多了，根本没机会好好看。没关系，现在我有时间，你可以慢慢看，看得仔细点儿，有什么不清楚不明白的都可以直接问我。&rdo;

念眉屏住呼吸，不，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快要不能呼吸了。之前叶朝晖到这里来给她的那份，买方那一栏尚且是空白，所以他说那只是一份糙拟的合同，开出的条件供她参考。昨天那一份，就跟今天这份一样，买方已经填上了具体的公司名称‐‐北辰。

北辰……她抬头看向对面笃定的男人，艰涩地问道：&ldo;原来是你……是你要收购南苑昆剧团和枫塘剧院这块地？&rdo;

叶朝晖只是作为他的代表律师，提前来知会她的？

&ldo;我想有一件事你大概弄错了。&rdo;穆晋北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ldo;我感兴趣的向来只有枫塘剧院这块地。不过我也了解到乔凤颜跟王海师出同门，关系匪浅，假如你们南苑昆剧团得不到妥当的安置，你不肯点头的话，王海那边会比较为难。所以之前叶朝晖给你的合同都是土地出让的补偿协议，而你面前这一份，才是并购剧团的合同。&rdo;

他曲起长指，在纸面上敲了敲，提醒她留意，虽然甲方都是北辰，现在这上面写的却是北辰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ldo;这个文化公司是我妈跟人合伙玩儿票办的，挂我公司的名，我给她投资，顺便参考参考项目。不过你放心，我妈做事儿也是有板有眼的人，年轻时候做过美术老师、开过画廊，对文化艺术的东西都是很上心的。我也从不做亏本的生意，所以现在这公司的项目还没有赔过钱，你大可以相信我的眼光。&rdo;

&ldo;你想买我的剧团？&rdo;念眉咬牙，&ldo;凭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rdo;

&ldo;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也不能盲目自信。你，王海，还有你的老师乔凤颜，你们在艺术上都多少有些造诣，可以称得上艺术家了，至少也是艺术工作者。但你们不具备商业的头脑，不懂得经营之道，所以只能眼看着剧院和剧团渐渐衰败下去，却无能为力。你应当感激这个老城新商业区的项目是由我中的标，否则今天不是我穆晋北来找你谈，也会有张晋北、李晋北，你迟早都是要脱手的，要不就亲眼看着它在你手里分崩离析。&rdo;

念眉身体微微颤抖，她的手搁在桌面上，已经不自觉地揉皱了那份合同，几乎费尽了全身仅存的一点力气，才抬起手来，指向门口道：&ldo;请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这里不欢迎你！&rdo;

穆晋北也不勉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ldo;我不会强迫你，我希望这份合同是在你完全自愿的情况下签署的。昨晚大晖言行过激，其实我相信你也很清楚他在焦躁些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子……&rdo;

他轻轻笑了笑，&ldo;对自己在乎的人和感情，尽力去追求和挽回，并没有错。你卖掉剧团，你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所以你想清楚，这是最好的机会，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rdo;

因为时间永远分岔，通向无数的未来。在将来的某个时刻，我也可能成为你的敌人。

第21章又有什么花样

欢娱事，欢娱事，两心自忖；生离苦，生离苦，且将恨忍。结成眉峰一寸。香沾翠被池，重重束紧。药裹巾箱，都带泪痕。

‐‐《桃花扇－守楼》

沈念眉在后台备戏，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夏安，便问程晓音道：&ldo;安子呢，怎么没看到他？都快开演了，还不见人，他有没有说去哪儿了？&rdo;

程晓音边勾着眉边对着镜子说：&ldo;他今天家里有点事儿，请假回去了，小潘代他上场唱张生。喏，在那边儿，妆都扮好了，师姐你没瞧见？&rdo;

念眉略松了一口气，&ldo;他跟海叔请的假吧？我没听他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rdo;

她承认最近真的是有点杯弓蛇影了。

晓音看出她的不安，转过身来把她拉近一些，仰起头悄声道：&ldo;师姐，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那晚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啊？我都听看门的大爷说了，你看着像喝多了，那人开一辆挺好的车送你回来的。他看那男人面生，但挺坦荡的，以为是你男朋友就没好意思多问。听说他早上还去食堂买早饭给你来着……你什么时候结交的新男友我怎么不知道？那个叶律师呢，你们真没戏啦？&rdo;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念眉难以解释，暗自叹口气，&ldo;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是海叔认识的人，这回安子他们平安无事回来，也是他帮的忙。&rdo;

晓音登时来了兴趣，&ldo;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那岂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人家？&rdo;

等他们都被穆晋北从这儿赶出去的时候她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念眉只能说：&ldo;我已经感谢过他了。不过这事儿你别跟安子提，我不想节外生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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