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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救灾（第2页）

为了确保粮食安全，除了加大宣传发霉粮食的危害之外，商无咎想了个法子，用好粮兑换发霉的粮食。

三斤发霉的粮食换一斤好粮，这是在赈灾粮之外的，而兑换给百姓的粮食，全都是商无咎从豫州、冀州等地购来的粮食，当然也是他自掏的腰包。

至于如何跟皇帝解释，商无咎早就想好了，就说是民间商贩自发组织的捐赠，不具体到个人，皇帝应当就不会猜忌项昀和商无咎了。

虽然三斤换一斤有点亏，但官府已经反复强调过发霉粮食的坏处，吃了会害死全家人，扔了又怪可惜，现在三斤换一斤好粮，总比任何补偿没有的好。

项昀在安排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便去了灾情最为严重的密县，密县地处青州腹地，地势低洼，积水严重，也是这次洪灾最为严重的县，死亡人数最多，房屋倒塌也最多，而且根据统计的数据可以看出，密县目前的病患与病的种类也最多，是最可能爆发瘟疫的地方。

项昀抵达密县之后，便在密县城外搭建了临时医馆，举凡病人皆可来此问诊抓药，而且是免费的。

项昀带着南星以及一名太医在此坐诊，负责看病抓药，段十八和虎子负责接待照顾病人。

从洛阳出来的时候，项昀就把家里仅剩的棉花带了出来，在船上让侍女缝制了不少口罩，虽然比起正式的医用口罩来相差太多了，但好歹也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给灾民看病的时候，他们就戴着口罩，在医馆帮忙的人也都戴着，他们自己首先健康了，才能救助更多的病人。

商无咎让宇文寒渡与宋好文留下保护项昀，他自己则去搜罗物资，比如消毒除菌用的石灰、各种药材以及粮食。

他还给项昀安排了几个八方楼的人，让他们为项昀做特使，其实就是跑腿的信使，收集青州各州县在治理灾情时遇到的问题回来，项昀了解之后再提出解决方案，由特使传达给各州县官员。

在这个交通不便、信息交流受限的地方，像项昀这样坐镇灾区还能随时指挥救灾的情况实在不多见。对各州县官员来说，的确有如一道无形的紧箍咒在头上套着，让他们不敢大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虽累，但灾后治理与重建工作的确很顺利。

晋王虽然是个麻烦精，但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这是青州上下官员都默认的事实。

这日项昀正在给病人看病，突有一人赶着一辆牛车过来了，赶车人挤过人群，来到项昀跟前，焦急道：“这里是不是有太医？太医救命！我们村的人都病了，还有人死了！”

项昀闻言赶紧抬头，眼前这个汉子发丝凌乱，脸颊凹陷，形容枯槁，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正在帐篷外排队的病人不乐意了：“排队啊，不能插队，先来后到你不懂？”

项昀听见对方的话，便对排队的病人道：“大家先别急，这位大哥说他村里人都病了，可能是传染疾病，大家少都退一下，别挨得太近了。刚刚有跟他接触的，千万别摸脸和嘴，都去洗个手，洗完去虎子哪里领一些酒精擦擦手。”

众人听说是传染病，赶紧往后退去，不敢靠近，还有人忍不住埋怨：“他娘的，自己得了传染病不知道，还到处跑？想传染给别人吗？”

一旁的段十八不高兴地吼了一嗓子：“行了！少说两句，他怎么知道自己得的是不是传染病？”

求助的汉子朝项昀直接跪了下去：“太医救命！救救我儿子女儿吧，还有我娘，我把他们都带来了，赶了好远的路才赶到。”

项昀不敢伸手去搀扶他，只道：“大哥你赶紧起身，带我去看看你家的病人。南星，你继续给他们看病抓药。我过去瞧瞧。”

“给我说说，你们家人都是什么症状。”项昀边走边问。

“一开始就是我拉肚子，然后是呕吐，后来也不呕了，就是拉。一天不知道拉了多少回，到后来拉的全是水。一天工夫，人就瘦得脱了相，我就拼命喝水，照土法子吃各种药，才勉强止了泻。我还没好利索，我娘就开始了，接着是我儿子、闺女、孩儿他娘，没有一个能够幸免的。我那两天出不了门，也不知道村里啥情况，等我出门一问，才知道村里好多人都跟我们症状差不多，还有些年纪大的老人和身体弱的人扛不住去世了。”汉子一边说，一边抹起了眼泪，“我想请隔壁村的土郎中来给我们瞧病，但隔壁村压根就不让我们去，也不让郎中出来，说我们得的是瘟病，会传染给他们。我没有办法，听说有太医在这里瞧病，我就带着我的家人过来了。”

项昀问：“除了呕吐拉肚子，还有别的症状吗？发热吗？腹疼吗？”

汉子摇头：“好像不发热，就是拉稀，肚子也不疼。”

项昀皱起眉头，不发烧，可能是痢疾，可他也治疗过痢疾患者，是有腹痛症状的，他回想起自己在师父的《瘟病论》中看到的各种病症，有了定论，这可能是霍乱！

霍乱是一种传染性非常强的病，也是水灾之后常发的一种瘟病，主要通过水源传播，一旦水源被污染，一个村的人都中招也就不见怪了，甚至共用水源的村庄都会中招。

项昀问道：“官府没同你们说，不能喝生水，一定要烧开了才能喝？”

汉子摇头：“没听说。”

项昀皱眉，这是没传达到，还是这些村民自己并不在意？

项昀走到牛车旁，看见牛车上躺了四个人，一老三少，他们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皮肤都出现了皱纹，身上还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显然是这一路上控制不住，直接拉在身上了。

项昀强忍住不适，看了看他们的症状，的确都是霍乱的症状，便道：“我知道了，你们这是感染了霍乱。你在这里别动，也不要接触其他人，免得把病传染给别人，我去给你们开药。”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宇文寒渡道：“殿下，霍乱可是很严重的传染病，你不会有事吧？”

项昀摆手：“无妨，我们并没有直接接触他们。你去给他们倒点水，里面加盐加蜂蜜，用葫芦盛了摇匀给他们送去，葫芦就不要了，送给他们。”

“这是为何？”宇文寒渡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