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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服众（第2页）

于是第二日起，淳于扈真给商无咎点了一百兵，交由他操练。淳于扈又另点了一百兵，让军中的校尉去操练。

不过这次的训练不如在晋阳时那么顺利，雁门关的兵年纪都偏大，很多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中年人学东西慢，也养成了很多陋习，拖拖拉拉，不服管教，不听指挥，比洛阳带来的护卫要难操练得多。

加上商无咎是空降兵，那些人不认识他，虽然碍于太子的身份听从他的指挥，但内心里并不是真正敬服商无咎，是以对训练也是消极抵抗态度。

商无咎也不着急，开始时并不操练比试项目，只是进行基本训练和体能训练，有违规者，罚跑，一直罚到精疲力尽为止。一来就弄得大家怨声载道，觉得他就是外行指导内行，根本就不懂怎么练兵，京城来的公子哥儿，涮着大家玩儿呢。

到了第三日，将士们见商无咎依旧要让大家站军姿，便罢工不干了：“你到底会不会练兵？这一天天的，站这个干啥？上了战场，你站得再直，就能把敌人给站死？”

他这话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商无咎冷着脸，看着说话的人：“沈三是吧？你出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沈三三十出头，年纪在队伍中不算大，但是号召力却不错，因为他脑瓜机灵，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他嘴里叼着一根草，懒懒散散走了出来：“我没觉得自己很厉害。但我们天天在这里做这些无用功，你看人家，已经在练武骑马了，我们靠站军姿能赢过他们？”

商无咎叫过跟他们一起训练的邢铁牛：“邢铁牛，出列！”

这次操练，商无咎把邢铁牛也加进来了。他是这支队伍中唯一对他的指令言听计从之人，因为他长得憨实笨重，大家都叫他傻大个，没把他放在眼里。

邢铁牛按照指令出列：“到！”

“沈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那你跟邢铁牛比试一场，如果你能赢过他，你们想练什么，我就让你们练什么，如果赢不了，以后就都得听我的。”商无咎道。

沈三看了邢铁牛一眼，觉得他太过高大，实力看不出深浅，便又看向瘦削的商无咎：“教头，我不跟他比，我想跟你比！”

商无咎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确定？”

邢铁牛挠挠头：“你还是跟我比吧，你赢不过我师父的。”虽然商无咎没有正式收他为徒，只是指点他练功，但他还是一直叫他师父。

沈三头一回听邢铁牛叫商无咎叫师父，便道：“那好吧，我跟你比！”

沈三觉得，邢铁牛这么长得这么笨重，必定反应会很慢，自己未必没有胜算。但真打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邢铁牛是一个灵活的巨人，他反应极为敏捷，沈三就算能够攻击到他，但也能被他的大力反击攻击到，几乎是以伤换伤。虽然他有上阵杀敌的经验，比邢铁牛的招式多了杀伐狠厉之气，但不到二十招，就输了。

沈三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觉得浑身骨头都快被邢铁牛摔散架了。

围观的将士们都静悄悄的，他们原本都有点看不起应声虫一般的邢铁牛，没想到人家居然这么厉害，连赢沈三都赢得那么轻松。

商无咎在沈三面前蹲下来：“怎么样？服气不服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邢铁牛朝沈三伸出手，沈三迟疑了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邢铁牛道：“得亏你不是跟我师父打，我在我师父手里走不过五招。”

邢铁牛说完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了商无咎，他长得就像个小白脸，身材也偏瘦，没想到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也难怪，不然怎么能做太子的贴身护卫。

商无咎收敛起了脸上的玩味，板起脸：“愿赌服输。所有人立正！”

这下没人敢再嬉皮笑脸，迅速入列归队。

商无咎道：“你知道我为何训练你们站军姿，因为你们从军多年，日复一日的戍边生活已经磨灭你们心中的锐气，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履行你们的兵役义务。没有敌人来袭，你们就得过一日，有敌人来袭，杀一个抵命，杀两个赚一个，被杀就了解此生，反正也没多少盼头，对不对？”

在场的人静悄悄的，没有人出声，因为商无咎说出了他们的心声，来到边关当兵，脑袋是别在裤腰上的，随时都是个死，自然是得过且过一日，生死早已看淡。

商无咎道：“我是太子殿下的护卫，殿下此次代替皇上来巡边，他深知戍边将士之苦，你们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边疆，奉献给了楚国的百姓，他觉得这是不公平的，所以殿下对改善兵役制有自己的想法，等回到京城，他会向陛下建言，尽量改变终身服兵役的制度。”

此时项昀过来了，他今日故意没有来监军，因为他若在，这些士卒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表达真实想法，只有他不在，才能充分释放怒气，化解商无咎和他们之间的矛盾。

“这只是本宫目前不成型的想法，但本宫会努力去劝说父皇同意的。如若父皇不同意，日后待本宫登基，本宫也将致力于改善这一制度。”项昀道。

现在的兵役制是终身服役，从百姓家中抽取健壮男丁服兵役，到六十岁才能放还，有的朝代战争频仍，终身都没有放还的机会。即便六十岁放还，就古代这个人均寿命来说，几乎也等于是一生都在军中，能活着回到家乡的老兵寥寥无几。

项昀想改善兵制，采用募兵制和强制服役两种方式结合，强制服役结束，不愿意转职业兵的人便还家为预备役，如有战事，预备役受召即还。这样可以让将士们有盼头有选择，也可以提高整个国家的战斗力。

项昀这话一出口，场上的将士们眼睛都亮了起来，改变终身服役制度，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回家乡见父母亲人？甚至还能娶妻生子？

商无咎道：“我之所以如此训练你们，是要提高你们的服从性、专注性与配合性，如此方能在战斗力上更进一步，在战场上生还的几率更多一分。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众将士回答。

“不够大声，也不够整齐。再说一次，明白了吗？”

众人大声齐回答：“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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