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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第2页）

&esp;&esp;思及此，他笑道：“真没想到殿下又回来这里。”

&esp;&esp;“谁说不是呢，”谢柔嘉并不知他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由衷祝贺，“还未来得恭喜长生将军升任节度使。”

&esp;&esp;长生却并无半点喜色，一脸哀伤，“可我却宁愿给义父做一辈子的前锋将军。”

&esp;&esp;提及裴温，谢柔嘉不禁想起当日在姑苏庄园的情景，想起与裴季泽那段短暂而又甜蜜的时光，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esp;&esp;她搁下手中的茶盏，径直走到窗前，望着屋外愈发密集的雨幕，问道：“听裴五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他可有留下什么话不曾。”

&esp;&esp;长生闻言，轻叹一口气，“都过去那么久，为何殿下才来问这个问题？”

&esp;&esp;谢柔嘉未说话，将手伸出窗外去。

&esp;&esp;虽已是三月，可朔方的天气到底比其他地方寒冷，冰凉的雨水敲打在她柔嫩的手心，犹如针刺一般。

&esp;&esp;长生又道：“当时那样混乱的场景，便是真说了什么，也听不清楚。殿下请节哀。”

&esp;&esp;谢柔嘉听得“节哀”二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esp;&esp;其实作为一个曾经上过战场的兵，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寻不到，又怎可能留下什么话来。

&esp;&esp;那封和离书定是提前交代好的，一旦他出了事，就将那封和离书送回长安，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esp;&esp;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

&esp;&esp;也许，她是想要从旁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只字片语。

&esp;&esp;可长生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esp;&esp;两人闲聊几句后，一仆从行色匆匆入院中。

&esp;&esp;那人向她见过礼后，拿眼睛望向长生，欲言又止。

&esp;&esp;谢柔嘉猜想定是军中之事，道：“你忙你的就是。”

&esp;&esp;长生应了声“是”，“殿下旅途劳顿，可先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府中设宴为殿下接风洗尘。”

&esp;&esp;“何必如此麻烦，”谢柔嘉不以为意，“晚饭叫人随便送点吃食过来即可。”

&esp;&esp;长生并未坚持，向她行礼告退。

&esp;&esp;一旁的文鸢忙上前关了窗子，柔声劝道：“殿下这一路也累了，不如先去床上歇一歇？”

&esp;&esp;谢柔嘉却半点睡意也无。

&esp;&esp;她伸手抚摸着手腕的紫檀木手串，不知怎的想方才在人群里瞥见的那抹身影。

&esp;&esp;倒是像极他的身形。

&esp;&esp;只可惜，这世上纵然是一模一样的面孔，到底不是他。

&esp;&esp;谢柔嘉阖上眼睫，一滴泪自眼角溢出，顺着雪白面庞滚落至下巴。

&esp;&esp;裴季泽……

&esp;&esp;她好想再见他一面。

&esp;&esp;

&esp;&esp;书房里。

&esp;&esp;长生一入内，就瞧见长身鹤立在窗前，浑身湿漉漉的男人。

&esp;&esp;他不知在外淋了多久的雨，身上的衣裳紧贴在身上，站过的地方都一滩水渍。

&esp;&esp;长生上下打量他一眼，笑得一脸促狭，“我还以为，你至少能坚持个十天半个月，却没想到，你就连半日都没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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