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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解情字（第1页）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可这个莫明其妙的女人居然没有与我争论那碧蓝如洗的天空是否是某个变种羊的绒毛。连吃饭也无半点言语，吃个饭都吃不明白，还总是用她那笔墨点染的珠子瞧我，她难道不知道她的马奶酒沾脸上了吗？可本神决不会帮她擦的，她都半天没跟我说话了。

为了逃离这种氛围，我决定去牧羊。实际上我只会牧羊这种相对简单的工作。躺在草地上，我搂着一只小羊羔看着天色从鲜亮到迟暮。我意识到天空中的云是站不住站跟的，随岁月流转而飘呼不定。或许绵羊才是真正的云朵吧！

处在一片夜的悲凉，我决定今晚不回家了，不，我没有家，晓的家不是我的家。我想着睡在这，做一个装睡的人，任谁都叫不醒。

睡意朦胧间我忽的看见了晓，晓的出现预示着那将会是一个绮丽的梦。我又睡着了。

没一会儿，我又听见晓的抽泣声，她离的很远，似乎蹲在一个苍白无声的空间用手去极力压住那难掩的伤悲。

我很生气，我打定主意要让那个欺负晓的坏家伙感受一下神的怒火。我眉间也悄然撑出一道缝隙，当它完全睁开时诸神都将谢罪.。

“煜，我想通了。”晓撩起了她的发丝，上面还挂着泪珠对我笑着说道却又带着几分认真。

我意识到这很重要，我悄悄闭上了那点缝隙，坐在她身旁，静静的看着她。

然后，她开始了她的自述。

“晓的父亲是部落里最勇猛的汉子却也倒在群牛的蹄子之下，他是为了不让牛群践踏部落而死的，晓从不会怪他，部落也因此对晓与昶格外照顾。后来晓十岁那年，阿母白头，也无疾而终，只剩下七岁的昶与晓相依为命。”

“你知道吗？草原很大，夜晚有一种噬人的黑。夜间的一个闪电都会让我彻夜难眠，可我是阿姐，我答应阿母要照护好昶，所以我告诉他，阿姐不怕，可我的声音明明是发颤的啊！”

“后来我喜欢发光的一切事物，天上的日月星，乃至地上发亮的小池洼与荧火虫，还包括煜，我捡到你的时候你的第三只眼睛在发光呢，我当时就决定带你回家，因为我认定你是巴拉卡草原赐予我的星星！”

“虽然你很蠢，连饭都不会吃，你当时都把马奶酒往鼻孔里灌，教你用筷子怎么都用不会，真怀疑你会不会饿死。但是你却很真诚，不会骑马就去学牧羊，第一天我发现你真放羊放到了晚上，我相信如果那天我没有来，你会放一天羊！巾短情长，所欲言者万千还有很多旧事就不提了。”

“诚然，我们相识不到一月，可我却发现爱情像一场瘟疫，从部落中的男女开始蔓延，我已沾染，药石无医。”

“今天我想了很多。你是天上星，或许又将成为草原上那史诗的一篇，你不属于人间，所以我为你保守秘密。我不敢说爱你，因为你真的会发光，你永不会老去，一如我遇你时初见。所以我今早不知该如何与你交谈。可方才你夜晚的消失令我想起了儿时的夜晚。我一路找一路哭，走的越久，哭的越多，终于在泪流干前找到了你！”

“大汉来的商贾曾带来一种昆虫——蝉，它们说蝉鸣不过一世秋，我也为它们悲哀，可商贾又告诉我不必惋惜，它用生命歌唱生命.。那一日我与昶买下了它，听了一夏蝉鸣。”

“现在我想衡量生命的从不是时间的纬度而是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流星划过夜幕时才叫流星，落在地上不再燃烧的那叫冰冷的石块。反正结局都已注定，为什么不去燃烧呢？”

“煜！我想用我余下两万几千天去歌唱我们的生命，煜！你愿与我一起歌唱吗？”

她认真的样子在我眼中发光，我有些痴醉，愣了半晌后我回过神来。我什么都没说，开了天眼。一道道清辉从中发出，翻覆群星。群星也因此璀璨，它们向我飞来，汇成一颗颗温润的珠子。我用草地上随手一抓的小草将它们串成环，递给了晓。

晓巧笑嫣兮，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对我说：“帮我戴上。”

我摇摇头说道：“不，这是我还你的星星，以后你的良人自会为你戴上，我不是你的星星。”

那一瞬，晓眼中的色彩褪去了，但她这次却没哭，起身走了，可她走得踉踉跄跄。我忍住不去扶她，我的心随他远去，我在原地失神，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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