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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第1页）

云天回去的时候，城门口排满了人，摆摊的人从三里外排进了两里，进城的一路都热闹极了，叫空气都染上了那份热闹。

离他们很远都还能感到那份快乐热闹，回到破衣巷的一路，街上都是孩童在跑闹追逐，听着他们的笑声，云天感觉自己也很快乐，他笑着跟他们打招呼，那几个孩子愣了一下，随即一起笑着跟他说：“你也好啊，大哥哥。”他们从他身边笑着跑过。

云天更加开心了，笑了一路。破衣巷一个人都没有，云天把车子放好后，先去河边洗了脸，沾湿袖子擦了下脖子，脖子那里不再黏糊糊的了，就是身上还有点黏，他打算趁着天黑没人，过来擦一擦。

随后站起来，朝人群里走去。

在街边表演杂耍，驯兽的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每当表演完一个节目，人群便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伴随着一声声的好，然后有个中年男子捧着铜锣在众人面前走过，嘴里说着：“谢谢捧场谢谢捧场。”

云天从他们身后挤过，边走边垫脚伸头往里看，听着铜板放到铜锣上发出叮当响的声音，云天最后看了一眼跑掉了。

中午的时候人多的摩肩擦踵，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也格外的好说话，就算是跑到他们面前冲撞了他们，他们也只是那点钱打发了就算了。

所以今天算是破衣巷里的人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人群里走，遇到那些拿着糖人跑的孩子还会跟他们打招呼，然后自己也会用两文钱去买一个糖人，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跑。

到了晚上，城中心还有打铁花的，河上也飘着好几艘画舫，画舫上系着红丝绸，船头上有美姬穿着异域服饰翩翩起舞，丝竹管弦之音，一棒铁花冲天而起，热烈绽放，与舞姬相互辉映，美得让人哑然，仿佛置身仙境。

一场热闹，盛大的节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结束，玩闹的人恋恋不舍的离开，嘴里还意犹未尽讨论着今天的热闹。

街边的商铺摊贩也都离开了，随着他们的离开，街道司的人拿着工具出现在街头巷尾，清扫着地上的热闹。

更夫走街串巷的打着更，破衣巷里的人还没有睡，都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今天的盛况，每个人都在说着自己今天的收获。

云天自己一个人待在最边上，他的床铺没有搬去和他们一起，还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其他人在讨论的时候，他自己闭着眼睛假寐，仔细听着外面更夫报的时间。

打算等街道司走了后，去河边擦擦。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突然听到敲梆子的声音，随着更夫高昂嘹亮的“丑时四更，天寒地动”惊醒了，头晕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昨晚众人一直到子时才睡，云天更甚，丑时五更才睡。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破衣巷里的人一个都没起来，花花倒是醒了，看了眼其他人还在睡，想着今天应该没啥人，也睡了过去。

一直到辰时才有人醒过来，这是他们睡得最好的一次。

花花实在睡不下去了，就起来用铫子烧了水放着，又把换下的衣服拿去洗了。

云天一直睡到午时才起，那时所有人都起了，也是第一次都在巷子里吃完饭才出去的。

花花给云天留了一点，在地上画了图案表示，云天也确实看懂了，但他没过去，他径直走去巷子，去洗了把脸，去要饭去了。

戏院这天去了权贵家唱戏，戏台那边就空了下来，云天要来了个馒头，边走边吃来到了戏台，蹲在对面地上看着戏台子出神。

一下午的时候都没动过，就一直呆在那。

其他人在天黑的时候都回去了，巷子里的人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过年，吃饭的时候发现云天没回来，花花提议出去找找，被小草猛的打断，“找什么，他本来就跟我们不熟，现在狗蛋他们死了，他自己一个人住在最边上，而且你早上给人家留的粥人家看都没看，你还巴巴护着不让我们喝，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吧。他摆明了不想跟我们有关系，那我们还干嘛热脸贴冷屁股，花花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所以这么关心人家？”说到最后，小草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花花。

“没有。”花花无助的小声辩解道，可惜没一个人听她说，木头扯了扯小草的手，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找事，小草满脸无所谓的耸着肩，谁也没再提去找云天的事。

一群人围着吃了一顿算是和谐热闹的团圆饭。

云天回来的时候，一群人正围在一起，用着要来的东西猜大小，不知道在哪捡的筛子，用碗盖着摇。

小草余光撇到云天了，又立马垂下眼睛看着中间的碗，一群人围在那里起哄。

花花独自坐在一边，手撑着下巴，抬头看着天空沉思，看到云天过来，立马站起来迎上去，本来嘴角还带着笑的，看清他眼睛那一瞬，立马尴尬的不知所措，“那个你吃了吗？我给你留了点吃的。”

“还没，正好想回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谢谢你了花花姐。”云天仰头看着花花，带着真诚的笑着，随后装作无意的提起：“对了，你早上给我留的画我看到了，我想着叶子他们可能吃不饱，我就给他们留着了，浪费了花花姐心意，花花姐不会生气吧？”最后开玩笑的问了句。

“不会！”不知道为什么，花花抑郁了一晚上的心情突然高兴起来，云天点点头，“那我去吃了？！”

云天走了，花花还停在原地傻笑，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样高兴，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心意得到尊重的原因。

她觉得自己想对了后，高兴的蹦跶着回了自己窝，完全不在乎边上还在起哄的人群，心情很好的闭上眼睛睡觉。

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她才想起自己还没跟云天说让他搬回来的事，算了，不起了，明天在跟他说吧。这样想着，她又闭上眼睛，很快睡了。

留的粥很稠，而且花花一直放着炉子上温着的，云天把剩下的都喝完，用水简单的清洗了一遍，把脏水泼倒墙角，归好东西后回了窝。

那群人还在摇，已经开始赌馒头了，声音尖细刺耳，有的人还喊破了音，隔着距离云天都能想象到他们的脸得狰狞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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