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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世界的终极要义看脸22（第2页）

“乾隆什么？”

“成化宣笺。”佟大铁又重复了一遍。

只听过“乾隆成化斗彩鸡缸杯”，从来没听过“乾隆成化宣笺”。

成化鸡缸杯可是拍卖界的传奇拍品。

2014年，一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在香港拍出2.8亿人民币天价，为中国上海藏家拍得。存世的成化鸡缸杯只有19件，15件散落于世界各大顶级博物馆，只4件在私人藏家之手，可以流通。

难不成，乾隆老爷子不止仿成化的酒杯，连成化的纸张也仿？

当真挥霍任性六十年。

佟大铁细细解释：“乾隆素好笔墨，宫廷造办处便仿制了许多历代名纸，例如金粟山写经纸、澄心堂纸、明仁殿纸......造价高、数量少，乾隆成化宣笺便是其中之一。我只在库房里见过半刀而已，应该也是世上仅存的半刀。内府贡品，民间不可能有，这种裱在卷轴里的，只可能是御赐之物。”

原来如此，若不是佟老师亲眼见过，外人哪里晓得？

帝都馆藏众多，每家都有自己的库房，可想查询调阅却并不容易。他们平日编写拍卖图录，最是知道这份求而不得的心酸。

明明对着密云水库，一道大坝亘在中间，任你渴得要命，那方碧波千顷，就是一瓢子也舀不到。

国图首图调阅资料，需要相关单位介绍信。而故宫国博这个级别的库房，莫说外人，自己人也不是说进就能进。

2017年，故宫公展《千里江山图》，引发万人争睹。

《千里江山图》过去100年里只开卷过4次。虽然就藏在故宫库房，但开卷，故宫自家说的不算，须院领导及全体专家共同研究讨论，并上报国家文物局论证审批。《千里江山图》是青绿重彩，石青石绿矿物颜料容易剥落，每次开卷都要配合一系列联动：拍照、数录、抢救性修复......就像飞机迫降，地勤火警120，方方面面须得周全到位。

佟大铁是公藏机构研究员，包括以前的程峰，好多秘而不宣的东西他们听过、见过、上手过。这也是为什么拍卖公司遇见吃不准的，都要请教专家。

虽然只是一截小小的明黄蜡笺，无文字无著述，若能证明皇帝御赐，宫廷收藏，身价瞬间就不一样了。

祁霁暗喜，顺着佟老师给的线索，若能再查出一些资料，添在拍品图录里，那可就太好了。轻轻合起手卷，放入匣内，待要取出别的画作给佟大铁看。就在此时，一楼服务台工作人员打来电话，征集处有人送拍品，都是水墨且数量不少。

佟大铁笑眯眯：“来货喽，小老乡，不用陪我，忙你的去。”

东北是女真的龙兴之地，所以大铁先生喜欢叫祁霁小老乡。

拍卖最重要的就是征集，平时跨山跨海找东西，有人送货上门，自然不能错过。可今天就她一人看家，顾得了这头，顾不上那头，好在佟老师不算外人。

祁霁微微归拢，将佟大铁要看的几样，一一抽出，就近码放好，做了次序。又去茶水间重新续了热水，将杯子放在案桌另一头。一切安顿妥当，道了声佟老师您辛苦，才匆匆下楼赶往征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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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徐甘棠与袁云临正从展厅出来。

这方祁霁脚步急，那方袁云临正教徐甘棠“讨老婆的应该”，俩人谁也没怎么看路，待徐甘棠抬头，已经走了个对碰，没撞满怀，却是不轻不重刮了一下。

祁霁骨架小，冲量哪里敌得过徐甘棠，微微趔趄。

徐甘棠动作快，单手撑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