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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小女儿情态41（第2页）

孙固重重地点头，陷入了一阵沉思，再开口时，表情多了几分凝重。

他说：“那晚之后，在英廷死了之后，我发现……”

他欲言又止，显得很痛苦。

“我懂你想说什么。”干卢安慰似地望着他，一副知悉一切的样子。

“经常杀人的人，都会明白你的感受。一方面，你觉得台伯是你的亲人，你自然要做些什么；另一方面，等你真做了，却又没有想象当中的快意和解脱，反是更痛苦了。对吗？”

孙固积压数年的感受一下子便被干卢点破了。

“你觉得自己剥夺了另外的生命，这让你良心很不安，但你要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善良的人在伤害别人之后反而会觉得快意，更何况你那时还是一个孩子呢？”

“关于这件事，我只能和你说两点。”干卢像长辈在给晚辈讲人生道理一般，很是认真地说，

“第一，当杀一个坏人可以拯救更多人的时候，那就心安理得地去杀好了；当杀一个好人可以拯救更多人的时候，那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去杀。

“第二就是，那晚之事，你务必烂到肚子里，任何人都不可再提起。否则，你想死都将是一件求而不得的事。”

孙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要害，这件事他会一辈子埋在心底。

干卢问孙固：“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孙固说：“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吗？”

孙固犹豫了一下，说：“不想。”

“嗯，这样也好。”干卢点点头，“知道了反而会让你遇到一些人，一些事的时候露出破绽。当初孙鲁不把你留在府上，而是让你住到这里来，一是在这里当个菜农不那么引人注目，二是想让我保护你。

“老子在山上清清静静地住了几十年，这不是在给我找事吗？所以你来的第一天，我便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干卢说这件事时显得很开心，“那孩子最像我这个舅舅，我打他耳光也是为他好。”

孙固想起那天孙鲁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这些年我虽不曾下山，但山下一切我都一清二楚，你看，我不仅救过你的命，甚至你装哑巴的事也从未捅破过，更不曾告诉过任何人，你说，我是不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

孙固必须坚定地予以承认。

“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应该加倍地做美食来犒劳我？”

孙固必须坚定地予以赞同。

再说到装哑巴的事，孙固便有些困惑地问：“二老爷，你……”

“叫舅爷。”干卢打断道，“迟早咱们是一家人。”

孙固脑子短暂空白了一下，接着道：“舅……舅爷，你发现了我装哑巴，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呢？”

干卢咧嘴笑道：“我那时一个是好奇，想看看你究竟能装到什么时候，结果……好家伙，真是够有毅力的，一装就又是七年。”

孙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二个是……”干卢换了个表情，也换了种语气，“其实，我一点也不反对你装哑巴，对你来说，这是一个心结，只有你自己解开，它才算真正地解开。这一点，我感同身受。”

他说这话时眼睛不再看着孙固，目光很涣散，像是想到了过去，像是在劝解自己跟自己和解。

孙固对于干卢为什么在山上一住几十年，为什么他从不去孙府，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害怕他，充满了好奇和猜测。

他想趁此问个清楚，但又担心问得太唐突，便先试探道：“舅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能！”干卢斩钉截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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