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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3页）

不愿意醒来，谁来告诉我，那一切都是假的！父亲去世了……母亲也随后而去……北川小鬼不停的在我耳朵旁边哭……不停的问我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想念的人不在了……

置办后事，给祭品‘开光’，遗体告别，起灵，火化，领骨灰，送安乐园，烧纸（送钱），头三，头七，三七，五七……这都是梦……可是父母的骨头是我亲自放进骨灰盒里的，骨灰，骨灰，原来并不是灰啊，手上的触感还很清晰，白色的骨头，意外的并没有多重……

一定是假的，我还什么也没做，他们就已经不在了，我还没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啊，我还没有好好的和他们说过话……

“爸爸说过，他会等我放假回来的。”北川还在哭，原来没有人类情绪的眼睛，此刻蓄满了泪水。

“你哭够了吧！死的是我父母，你哭什么！”站在他面前，李冷冷的声音，没有感情。

“……你难道一点也不伤心？……”抽抽噎噎的问。

“伤心？是人总会死，我现在比较关心活着的人。”冷血。

“呜……呜……你不是人！你一滴眼泪都没流过，你根本不在乎他们！”近乎残忍的指控。

“我只在乎自己，这样你满意了吧！”平稳的语气，我只在意自己，只关心自己，不停的对自己说。

“李，李！你真的不难过？！”拽住他问，仿佛角色对调了，真正的北川翔哭的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满脸泪痕，完全没有了初见面时的那种感觉，看来是父母的功劳呢，只是当他体验过温暖之后，突然失去……会怎么样呢？

“我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一点都不难过。

我哭不出来，眼睛像枯井般，没有泪水……

“呜……呜……呜……”趴在李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啊，啊，他哭的好伤心，我是父母亲生的吧？难道小鬼才是他们亲生的？为什么我就不会哭呢？我不正常吧？这种时候居然还会微笑……２１年啊……我们一起生活了２１年……为什么不觉得伤心？难道我真的不是人？

头痛欲裂……

“……我想死……”北川突然冒出一句话。

“你想死？那就去死吧！反正死的人够多了，不差你一个。”大家都去死！

“没人性！我讨厌你！当初怎么会觉得你开朗温和？”大声怒骂。

“…………那是你看错了，这才是真实的我。”又被讨厌了啊……

太过在乎，就会失去；太过相信，就会被欺骗；太过依赖，就会被抛弃。不在乎，不相信，不依赖，我只有自己，所以无论谁死了，我都能活下去……手在颤抖……是的，无论失去谁……

北川举起刀片，正要向手腕割下的时候，李说：

“你现在的身体，是我的吧！不问问身体的主人，就随便下决定好吗？”

“……我…………”手一松，刀片掉了。

李拣起刀片，在指间把玩，嘲弄道：

“现在如果有人看到，说不定会以为我得了精神分裂。”

“把它还给我！”动手去抢。

李躲过，接着说：

“你真的想死？”

“是！”坚定。

如果，那时没有和他交换，我和他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把布娃娃变成正常的少年，是对还是错？我和他都不清楚，但是，经历过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抹去的，心里的空洞只会越张越大。

“……好吧……”停顿一下“那咱们就一起死。”

“你……疯了？”她好奇怪。

“也许吧。”微笑，我不会疯，因为疯了的话，就不能体会痛苦，我要清醒着，这样才能惩罚自己，那是不可饶恕的‘罪’，遗忘是‘罪’，逃避是‘罪’，所以我会一直清醒的面对一切。

“一起死？”

“是啊，一起，我陪你……”一半的我啊，我不会放你自己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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