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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黎明之前（第1页）

我和何悦然有说有笑地从屋顶沿着楼梯走了下来，吧台里的服务生见状忙把我刚才存放在她这里的酒递给我；何悦然满脸疑惑地问服务生：“Nancy，这是什么？”

不待那个服务生答，我赶紧歉意地笑着说：“姐，我出门的时候太着急了，本来是准备带两瓶我们湖南的本地酒给师父，结果给忘拿了，我刚下楼去洗手间时在旁边那个稻香村店里买了两瓶BJ本地酒，也不知道师父能不能喝的习惯。”

听了这话，何悦然的眼神儿中表面是佩服、赞许，但我隐约读到了一丝防戒之心的强化。她笑得既客气又宽容，夸赞兼打趣道：“萦萦年龄虽然不大，人情世故上挺老到呀。”

我羞得脸有点微红，语气中略带了一点撒娇地说道：“姐，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往后要跟您学的还多着呢。”

说罢，我俩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走出咖啡馆，然后相互挽着手慢慢地往何家的方向走去。

在何悦然咖啡馆屋顶时我一句关于李婉芸的话也没主动问，她也仅仅是提了那一句，想想晚上吃饭那么多人肯定是不方便聊这个事，此时我有点按捺不住了，便问道：“姐，你对李婉芸了解不？能给我讲讲不？”

听到这话，何悦然停下脚步，我也停了下来，两个人并肩而站，他似笑非笑地略眯着眼望着我反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装作不在意地回道：“就是想侧面了解下，回头和老林相处的时候，也能更好地注意和回避某些问题吧。”

何悦然低下头顺着眼，笑了起来，我俩继续捥着手向前走。她笑够了，眼神坚定地望着远方说：“第一李某某这个人有点假，有时特别像《还珠格格》里的紫薇，但人肯定没那么漂亮，相貌中等偏上，皮肤比较白，做事特别稳，有点像中年人；第二我不建议你和小六问关于这个李某某的事，他如果讲，你听着就好。这个李某某呀不知道抽的什么疯，竟然对小六这么过分，小六却还拿她当亲人、家人、祖宗一样地供着；第三呢...”她说到这个‘第三呢’，话停了下来，望着我，我也望着她，她的眼神中是调皮，我的眼神中是渴望。

“第三么，她是短头发。”何悦然说完这话开心地大声笑。我愣住了：米若兰是中长发，但枫铃是短发，我和何悦然也都是短发，但她是像男生留长发的那种短，我是发梢及肩。

我还想再问，何悦然严肃地看着我说：“萦萦，这个李某某太烦人了，她这两年精神突然完全不正常了，唉，我真不想提这个人；有些事呢，我也不太清楚。咱们说点开心的事儿吧。不说她、不说她，提她就反胃。”

信步闲谈没多久便到了何家院门外，何悦然推开朱漆木门，迎面是个穿堂，过道宽约两米二，长约五米半，步尽之时，向右手一转竟是个规矩的小四合院，三间北房、东西各两间厢房、南面两间倒座，西厢房和倒座之间的夹角处耸立着一棵高高大大的银杏树。青砖灰瓦、双层房檐、红门绿窗这些北京胡同里老宅的特征，令我刹那间有点梦回清末明初的感觉。

“吴雅晴、吴雅晴。”何悦然高声地喊了两声。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欢愉地尖叫着从北屋掀起帘子，像颗脱堂的炮弹一样飞驰而来。何悦然蹲下身子，张开双肩喊道：“停、停，停。”

小女孩儿一头扎进她怀里，咯咯咯地笑起来，笑罢说道：“妈妈，你看我画的画儿。”

何悦然从后面搂着这个小姑娘的肩和背，喜笑颜开地对着小女孩儿举着的画问道：“Color画的这是什么呀？”

小女孩儿指着画中心一个荡秋千的小姑娘说：“这是我在荡秋千呀。”

“画的真好。她几岁了呀？”我站在她们母女身后问道。

小女孩儿回转身子，忽闪着大眼睛可爱地笑着答道：“我四岁半了呀。阿姨您是谁呀？是妈妈的闺蜜吗？”

“都忘了介绍你了。Color，这是肖阿姨，说阿姨好。”何悦然这才想起来介绍我。

我也忙蹲下身子，和Color相互打招呼。同时也偷眼细细打量那幅画：画面居右是一个扎辫子的小姑娘笑着在荡秋千，画面居左是一对青年男女笑盈盈地望着她，等下，画中的男女好像牵着手呢？何悦然的前夫不是在杭州和那个大他三四岁的熟女幸福地生活，全然不顾她们母女吗？那这画中的男人是谁呢？

“爸爸，爸爸。”吴雅晴兴奋地冲着穿堂处大声地喊。我和何悦然也忙回头去望，来人是林夕。Color挣脱何悦然的搂抱，绕过我，朝林夕飞奔而去。

林夕弯下腰，张开双臂迎住Color，然后将她抱在怀里；Color搂住林夕的脖子，两个人无尽的亲昵。我又惊、又恨，望着何悦然。何悦然赶紧大声喝斥道：“吴雅晴，叫舅舅，叫舅舅。不许瞎叫。”

Color搂着林夕的脖子，头也不回地撒娇道：“就不、就不，就叫爸爸。爸爸、爸爸！”她叫完后调皮之极的咯咯咯地笑个没完，何悦然赶紧一脸不安地跟我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春节时小六陪我一起带她去动物园玩，这小丫头看人家都是父母陪着，就想找自己的爸爸了，说着说着就哭了，小六当时为了安慰她就说：‘以后你要是需要爸爸，舅舅就像爸爸一样保护你，好不好？’，自打这以后，这孩子就管小六叫爸爸，为这事儿我还打过她两次，不许她叫，但她死活也不改。你可别误会呀，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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