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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粒粒皆辛（第2页）

各处田地送过来的麦捆拆散，均匀铺在场上，晒上半晌，就有社员套上牲口拉着石碌碡在上面一遍遍滚压，把麦粒从麦穗压下来。

压净后，用特制的木叉把麦秆挑到一边堆起来，地下的麦粒拢成堆，用木掀一掀一掀扬向空中，借助风力把麦秆，麦叶，麦穗的碎屑和干瘪的麦粒淘汰出去。

如此反复几次后，再把扬干净的麦粒在场上铺成一指来厚，借助太阳的威力晒干水分。在这期间还要用木掀木耙不断来回翻动，确保所有的麦粒都能晒干。

打谷场上没有一个人是闲的，均在顶着烈烈炎日忙活。

其实这活也没比田地里轻松多少，唯一的好处是不会再有麦芒割手。

队长爷抓起一把麦粒掂了掂，又放进嘴里尝过，咯嘣脆，这就是晒干了。大伙又开始放下手里的农具开始装袋码堆。

日头偏西了，打谷场再没人送捆来。大伙收拾家伙一袋一袋往牛车上装，往返几次装完，再把麦秸秆打捆堆成垛子。

今天的工作才算基本结束。

回去的路上，贾梗是杵着棍子走的。

躺到炕上那一刻，他对自己的爱情产生了怀疑。

整整三天，所有知青都被晒掉了一层皮。

走路时腰胯腿必须统一方向，活像一个个滑稽的提线木偶。他们再也不嫌弃水窖里的水了，该吃吃该喝喝。拉过几回肚子后，肠胃很快适应了这方水土。

所有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的太阳能早点下山，下工回去躺炕上。

没有比炕上更舒服的地方了。

贾梗的失眠症无药自愈，躺炕上自动就入睡，什么鼾声打屁声在他耳里都是催眠曲。

翌日正在打谷场上忙和的贾梗，见到了来这的第一场雨，还是大雨。

雨点打在身上，很是清凉，燥热的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但，他情愿别来。

这场雨来的毫无征兆，前一刻还是太阳高照，一阵狂风过来，不等人们收拢麦堆盖上毡布，大雨就劈头盖脸落下。

老队长和场中的乡亲们，大喊着找来一切能盖住的东西，扑向场中堆积的麦堆。

贾梗学着旁人的样，毫不犹豫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趴在地上紧紧护住他面前的一小堆麦粒。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这么些天下来，他亲眼见证了农民的不易，为了这点麦子，全村老少，除了不能动的，基本都出动了。

壮劳力天未亮就出门，一直忙到天黑回家。连老人小孩都上田地里捡麦穗，不放过任何一颗麦粒掉落。

每回贾梗他们收工时，老队长和一群年岁大的还会趴在打谷场上，一个缝隙一个缝隙的扣，生怕浪费一粒。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刻钟左右雨停了，太阳重新炙烤着大地。

来不及感叹愤怒，所有人把泡了水的麦粒装袋，平整场地。

等地面晒干了，又把麦子重新铺上。

这就是农忙时的日常，这就是当下农村的生活。

很艰辛，但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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