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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萧幼然还是跟着许修文一起出门了。
路上,许修文不放心,于是再次提醒萧幼然。
“等会见到她们,不要一上来就吵架,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萧幼然哼道:“知道了。”
她心道:前提...
许修文坐在书桌前,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第二行字。夜已深,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洒在屏幕上,映出他略显憔悴的脸。窗外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车鸣,像是这个城市尚未闭眼的呼吸。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2004年,有个少年坚信,故事可以改变世界。】
这不仅是开场白,更像是对过去的招魂。那个年少轻狂、眼里有光的自己,真的存在过吗?还是说,那只是被时间美化的一场幻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晚秋发来的消息:【今天剧组收到一封匿名信,说要曝光您和我的“合作内幕”,附了当年《逆光》手稿的照片。安保已经处理了,但……风不会停。】
许修文轻轻叹了口气,回了一句:【我知道。风从来就没停过。】
他关掉手机,重新看向屏幕。他知道,从直播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躲在剧本背后的影子,而是被推到了聚光灯下的人。而聚光灯照到的地方,阴影也会被拉得更长。
第二天清晨,他刚走进公司大楼,就被助理小陈拦住:“许老师,萧家派人来了,在您办公室等您。”
许修文脚步一顿,心里忽然涌上一阵疲惫。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推开办公室门时,一位穿着藏青色西装的老者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份报纸,头版赫然是《都市心事背后的真相:被埋没二十年的天才编剧》。老人缓缓转身,面容冷峻,眼神如刀??是萧幼然的母亲,萧夫人。
“许修文。”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句话,毁了多少人的生活?”
“我没有想毁任何人。”他平静地坐下,“我只是说了实话。”
“实话?”她冷笑,“你以为你是清高的受害者?可你知不知道,幼然为了帮你争取这次署名权,跪着求我父亲动用了多少关系?你现在倒好,一边享受着我们给你的资源,一边回头咬我们一口!”
许修文沉默片刻,抬起头:“如果你们的帮助,是以让我闭嘴为代价,那这种‘帮助’,我不该接受。”
萧夫人脸色骤变:“你还记得你当初是什么样子吗?住在城中村出租屋,吃泡面度日,连医保都没有。是谁让你住进精装公寓?是谁让你有机会接触一线制作团队?是你现在口口声声要‘偿还’的这些人!”
“我记得。”他点头,“所以我从未否认过你们的恩情。但我也没忘记,是谁逼我在合同上签下‘永不主张原创权’的条款;是谁在我母亲病重时,用删掉我名字作为交换条件,才肯支付手术费。”
萧夫人瞳孔一缩。
“我不是不懂感恩。”许修文声音低沉却坚定,“但我不能一辈子活在谎言里。你们给了我一条路,可那条路通向的是坟墓??埋葬真实的我。”
办公室陷入死寂。
良久,萧夫人缓缓将报纸折好,放在桌上:“幼然说你喜欢海。她说你总梦见自己站在沙滩上,风吹得睁不开眼。可你知道吗?她最怕水。她六岁那年差点溺亡,从此再也不敢靠近海边。但她答应陪你去看海,哪怕颤抖着也要走下去。”
许修文心头猛地一震。
“可你现在选择了炸毁一切。”她站起身,语气竟有了一丝苍凉,“你说你要真实,那你告诉我,你的‘真实’,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心碎?”
她走了,留下一句话飘散在空气中:“她不会再来找你了。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门关上的瞬间,许修文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胸口像压了块石头,闷得喘不过气。他知道,这段感情再也无法回头。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他们所信仰的东西,早已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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