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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第 229 章（第2页）

子大祭迅速抄录，正欲收起原稿，忽觉颈后发凉。他猛地回头，只见一面墙上原本空白的壁画，竟浮现出新的画面：一名戴戒指的黑袍人站在麦田中央，天空裂开巨口，金色麦穗垂落如剑。而在他脚下，无数人跪伏颤抖，脸上刻着八爪缠月。

预言图。

他还未来得及细看，门外传来脚步声。两名巡查司祭走近，语气严厉：“时间已到，离开。”

他只得退出。但在关门瞬间，他瞥见那本沉默之书的封面再次变化，这次是一句话：

**第三试，已在路上。**

***

当夜，水车坊再度聚首。

听完子大祭描述，奥瑞恩脸色骤变：“沉默之书……它本不该回应任何人！除非……你体内流淌着伊萨尔的血。”

“不可能。”子大祭摇头，“我是孤儿，由流浪教团抚养长大。”

“血缘未必来自亲生。”奥瑞恩低语，“混沌会选择宿主，有时跨越世代。也许你的姐姐……并不是偶然死去的。”

子大祭猛然抬头。

“她在审判庭喊过什么吗？最后的话？”

“她说……‘钥匙不该有名字’。”他喃喃。

奥瑞恩闭目：“那就是了。她知道你是谁，所以让你别回来。她用自己的死，延缓了神殿对你的注意。”

屋内一片死寂。

熊先生打破沉默：“眼下要紧的是行动。我已经联系上三个地下拾荒帮派，他们答应帮忙搜寻铭牌。但有个条件??我们要帮他们救出被抓的同伴，关在南监牢。”

“南监牢？”佩利安皱眉，“那里关的都是‘轻度污染者’，比如做了违禁梦的学生、写了反诗的诗人……但防卫比北监牢松，或许可行。”

子大祭沉思片刻：“可以。但我们不救人，我们制造混乱。”

“什么意思？”

“下周三是‘丰收启蒙日’，所有学童都要去神殿广场听讲道。”子大祭嘴角微扬，“届时，我会在修复室偷偷替换一份圣典副本，加入一段被删改的创世篇??讲述司钥者如何拯救城市于饥荒。这段文字会被复制hundreds份，发给孩子们带回家朗读。”

佩利安倒吸一口冷气：“你在传播禁忌思想！一旦被发现……”

“正是要被发现。”子大祭冷笑，“等那些孩子开始做相同的梦，梦见八爪缠月、听见钟楼钟声，神殿就会慌。他们会加大清查力度，调动资源，甚至提前启动逆弥撒。而我们，就在他们自乱阵脚时，突袭南监牢，趁乱取走铭牌。”

“太险了。”奥瑞恩警告，“一旦失败，整个计划暴露。”

“可若不冒风险，混沌永无翻身之日。”子大祭站起身，望向窗外，“他们用秩序编织谎言，我们就用混乱撕开裂缝。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让光透进来。”

斯莫利特悄然浮现，声音罕见地带上了赞许：【你说得对。混沌不是无序，而是自由的呼吸。】

***

五日后，启蒙日清晨。

格伦城万人空巷。孩童们穿着洁白短袍，手持新发的《初阶圣典》，列队走向神殿广场。阳光洒落，照在他们天真脸上，也照在那些即将被诵读的文字上。

而在圣典修复室，子大祭正将最后一段篡改内容嵌入副本。他的手指稳定，心中却掀起狂澜。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被动逃亡的异端，而是主动点燃火种的纵火者。

当他走出神殿，看见第一批孩子捧书朗读，稚嫩声音汇成洪流：

>“……于是司钥者打开第七道门，释放被囚禁的时间之河。麦田复苏，婴儿啼哭，死者在梦中微笑。而丰收之神怒斥：‘汝等僭越！’遂降下静默之笼，埋葬真理三百载。”

他的眼眶微微发热。

这就是开端。

同一时刻，神殿深处，观星台。

艾尔德兰猛然睁眼，手中水晶球炸成齑粉。他望向远方广场，唇角却扬起一抹诡异笑意。

“开始了啊……”他轻声道，“正好，逆弥撒的最后一环，也准备好了。”

他转身，面对镜中悬浮的十二司祭投影：“传令下去，今晚子时，开启‘梦狩’行动。我要亲眼看看，那位新司钥者，在集体梦境崩溃时，还能否保持清醒。”

风穿过高塔，吹动帷幔，露出背后一面巨大的青铜钟??表面刻满反向符文，指针逆时针缓缓移动。

滴答、滴答。

时间，正在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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