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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一杯浊酒约定江湖（第1页）

唯有鬼面，始终在阴影中游走，每次出现都恰好避开众人视线，夺旗动作轻描淡写，却总能在最刁钻的角度得手。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苏小满隐匿在树冠中，纯阳内力凝聚于双目，却只能捕捉到鬼面一闪而逝的轮廓。对方的身法既非天璇宗的“随风步”，也非永安门的“醉八步”，更像是将阴影本身化作了移动的媒介，每一步都踏在光线的盲区里。

试炼进行到一半，元阳剑宗李长染的烟雨软剑正缠住无相门的黑旗，突然脚下一滑?......

海风再次拂过九岛，带着晨露与潮汐的湿润气息。苏小满站在真言学院的讲台上，面前是重新修缮后的教室，窗棂间透进金色阳光，照在孩子们尚显稚嫩的脸庞上。他们的眼神不再空洞，而是闪烁着一种久违的光??那是“我”开始觉醒的痕迹。

他没有拿书，也没有写板，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群孩子。

“今天，我们不学禁语，也不背规条。”他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今天我们来练习一件事：说真话。”

底下传来轻微的骚动。一个男孩怯生生地举手：“苏老师……如果我说了真话，会被带走吗？”

苏小满心头一颤。这问题像一根锈迹斑斑的针，扎进记忆深处。他曾亲手签署过多少份“言语矫正令”，将一个个说出真心的孩子送入失语堂。那时他以为自己在维护秩序，如今才明白，那不过是用沉默筑起高墙，把灵魂关进了无光的牢笼。

“不会。”他蹲下身，直视那孩子的眼睛，“从今以后，没有人能因为你说了‘我在’、说了‘我怕’、说了‘我喜欢你’而惩罚你。因为这些话不是罪，是人活着的证据。”

教室里一片寂静，仿佛连呼吸都放轻了。然后，一个小女孩低声开口：“我……我想妈妈了。”

她的眼泪滚落下来，却没有用手去擦。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哭，也可以不用藏。

苏小满轻轻点头：“想妈妈，是很正常的。你不是软弱，你是记得爱。”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道闸门。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

“我讨厌吃青菜。”

“我觉得班长不公平。”

“我昨天做梦变成了一只鸟。”

每一句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每一声都像星辰落入湖面，激起涟漪般的共鸣。阿禾坐在角落，安静地听着，嘴角微微扬起。她体内的古老意识并未再浮现，但她知道，那一缕残念仍在守护着这片新生的语言土壤。

就在这时，许知意匆匆推门而入，手中握着一块刚解封的玉简，脸色凝重：“出事了。”

苏小满起身迎上前。玉简表面浮现出一行血纹文字：

>**第七岛‘回音井’昨夜沸腾，喷出黑水三日不止。井底传出万人齐诵‘我不在’之声，方圆十里草木枯死，牲畜自毁双耳。**

楚临渊闻讯赶来，肩披寒铁战袍，剑未出鞘，杀气已现：“又是‘无我说’的余孽？”

“不止。”许知意摇头，“这次的频率……和海底古城不同。更古老，更像是源头。”

林长河被人抬至窗边，目光沉静如深潭。他接过炭笔，在纸上写下：

>**回音井，本是初代执笔者埋骨之地。**

>**传说他临终前问了一句：‘若所有人都不说‘我’，那我还是我吗？’**

>**说完便跳入井中，以魂镇语。**

众人皆默然。

苏小满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位素袍师父的身影。她曾说过：“每一个‘我’的诞生，都会唤醒一个死去的灵魂；但每一次‘我’的湮灭，也会催生一个扭曲的幽灵。”

“有人在召唤那个幽灵。”他睁开眼，“或者说，有人正试图让初代执笔者的怀疑成真??让他相信，‘我’终究毫无意义。”

“谁会这么做？”阿禾轻声问。

许知意咬唇：“除非……有人觉得，自由太痛，真实太苦，宁愿回到被控制的日子。”

话音未落，远方钟声骤响。三长两短??这是最高级别的“语疫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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