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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第1页）

李文兵还想着用南洲的铁矿增加民朝的钢铁产能，翌日，李岩就带着钢铁行业的数据报告找到他警告道：“元首，今年的钢铁行业产能报告出来了，前三个季度钢铁产能突破了3600万吨，全年突破4000万都是必然之事。...

小同历八十一年（1659年）十一月七日，京城元首府。

寒风卷着初雪拂过宫墙，朱红的廊柱在雪光映照下泛出沉稳的光泽。大殿之内，炉火正旺，蒋乡泉端坐于主位，手中翻阅的正是李定国从红海堡传回的《关于西班牙货币合作构想与柯普吕金融改革建议书》。他眉心微蹙，指尖轻叩纸页，似在权衡千钧之重。

“信用货币……以银元券为锚，撬动本土资本？”蒋乡泉低声自语，旋即抬眼看向奥斯曼，“你如何看？”

奥斯曼立于阶下，身着深青官袍，神情肃然：“此策极险，亦极妙。若成，则我朝银元券可借欧陆银行家之手，自然渗透西土，不费一兵一卒而执天下财柄；若败，则信用崩塌，银元外流，恐引国内通货动荡。”

“但眼下之势，已不容退。”他顿了顿，声音低而坚定，“东吁铁矿既现，钢铁需求激增，造船、铁路、军工皆需巨资支撑。朝廷岁入十七亿，看似丰盈，实则处处吃紧。南洋诸国虽奉我为宗，然桑浩、伍家已有异心，工匠司推行受阻，八司使屡遭抵制。若不能以经济之力先行压服，后患无穷。”

蒋乡泉缓缓点头，目光投向窗外纷飞的雪花，仿佛穿透万里重洋，落在那艘正驶向东方的“破浪号”上。

“安南他们……快到了吧。”

“预计腊月初六抵港。”奥斯曼答道，“随行两百余名奥斯曼留学生，皆经层层选拔，才智出众。其中不乏基督徒、犹太人，甚至有波斯血统者。此举若成，未来十年，艾哈迈或将拥有第一批真正理解工业化逻辑的技术官僚。”

“技术易学，制度难移。”蒋乡泉轻叹，“他们能造枪炮，未必肯改律法；会算账目，未必愿开议会。文明之变，非一日之功。”

话音未落，殿外脚步急促，一名内侍捧着烫金急报疾步而来：“启禀元首！南洲急奏??桑浩王廷昨日宣布，暂停向民朝出口桐油、生漆，并封锁南部三港，禁止我商船停靠！理由是‘工匠司干涉内政，八司使苛待本国匠户’！”

满殿皆惊。

蒋乡泉眼神骤冷，手中茶盏轻轻放下，发出一声脆响。

“终于动手了。”

奥斯曼沉声道：“早有预兆。前月我使节团赴桑浩洽谈铁路合作，对方竟要求将线路控制权交由其国营公司，且拒绝我方派遣工程监理。此次封锁，不过是撕破脸皮罢了。”

“他们不怕断了财路？”蒋乡泉冷笑，“去年桑浩对我国贸易占其总出口六成三，少了这笔收入，他们的王室拿什么养军队？贵族拿什么买丝绸？百姓拿什么用煤油灯？”

“但他们更怕失权。”奥斯曼直言，“在他们眼中，工匠司不只是管工钱的衙门，而是动摇王权的利刃。一旦百姓知有‘最低工钱’、‘工伤赔偿’之说，谁还甘心做奴工？一旦匠人造反，贵族何存？王廷何立？”

殿内一时寂静。

良久，蒋乡泉缓缓起身，踱至舆图前，手指划过南海诸岛，最终停在桑浩都城??锦澜。

“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经济绞杀’。”

他转身下令：“即刻拟旨：自即日起，暂停所有对桑浩的工业品出口，包括蒸汽机、铁轨、火车头、拖拉机、化肥厂设备。凡我朝商船，不得装载任何机械类货物驶往桑浩港口。同时，通知南洋舰队，加强琼州海峡巡逻，凡载有违禁物资企图走私入境者，一律扣押。”

“其次，召见八佛齐、占婆、真腊三国使臣，告知其：凡愿全面接受工匠司监督、签署《劳工保障协定》者，我朝将以成本价供应全套纺织机械，并优先提供贷款修建铁路。”

“最后，命东吁都护府加快基础设施建设，明年开春前，务必完成三条主干公路与一座炼钢厂奠基。另拨五百万银元专项基金，用于招募南洋流民，每户迁入东吁者，赐地三十亩、安家费二十元。”

奥斯曼领命而去。

蒋乡泉独自立于窗前，望着漫天飞雪，喃喃道：“你们要守旧，那我就再造一个新世界。当东吁的铁轨铺满平原，当南洋的工厂昼夜轰鸣，你们就会明白??不是我在逼你们变革，是时代在碾碎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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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红海堡。

夜色如墨，海浪轻拍码头。戴辉策站在岸边，目送最后一艘运煤船离港。身后，是刚刚竣工的第二座焦炭炼钢厂，高耸的烟囱喷吐着赤红火焰，照亮半边天际。

“父亲。”欧罗巴德走来，披着厚重毛氅，“西班牙特使已在议事厅等候多时。”

戴辉策点点头，步履沉稳地走入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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