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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
“十年了,系统以为切断记忆就能消灭怀疑。但他们忘了,怀疑会进化成梦,梦会变成种子,落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艾莉娅走近,看见纸上写着的是一串名字??全是过去三十年里“失踪”的提问者。林的女儿、诺恩的学生、凯恩的妹妹……每一个都被标记了一个坐标,分布在世界各个角落。
“他们在哪?”
“活着。”伊娜终于抬头,“被藏在系统的盲区里,像病毒一样静静复制思想。他们是‘反向植入体’??不是被洗脑的人,而是被送进去唤醒别人的人。”
艾莉娅感到一阵眩晕:“所以这一切……是你安排的?”
“不。”伊娜微笑,“我只是点燃了引信。真正的火种,是你当年扔出的第一架纸飞机。”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孩子们还在沉睡,有的蜷缩在课桌下,有的抱着膝盖靠着墙。米拉靠在门边打盹,手里攥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艾莉娅轻轻走过去,拿起那张纸。上面是米拉的笔迹:
>我一直不敢问:如果我的老师伊娜还活着,她会不会原谅我没有坚持下去?
>现在我知道了,她不是要我坚持,而是要我怀疑。
>所以今天,我问:我们真的需要胜利吗?
>或者,只要永不沉默,就已经赢了?
她把纸放回原处,没惊动任何人,独自走出学校。街道上雾气弥漫,远处一辆旧巴士缓缓驶过,车身上贴满了手写的便条,像是移动的“问题角”。车顶绑着一架巨大的纸飞机模型,随风轻轻晃动。
回到家,她打开铁盒,取出最后一张未曾寄出的童年纸条:
**“如果没有人听见我,我还是我吗?”**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然后提笔在背面写下新的回应:
**“当你开始问这个问题时,你就已经被听见了。”**
随即,她将这张纸夹进《儿童心理学导论》的复刻版中??这本书是最近由地下出版社重印的,扉页特意留白,供读者自行添加批注。她打算把它送往第一个正式挂牌的“问题图书馆”??位于东部矿区的一座废弃矿工俱乐部,那里即将迎来第一批跨代共读小组。
就在她准备出门时,通讯器再次震动。来自极北科研站的紧急通报:
>绿萝藤蔓已缠绕主控终端,分泌物与金属发生化学反应,释放出微量神经传导物质。
>昨夜,三名研究员在无意识状态下同步书写同一句话:
>**“我们曾是观察者,现在成了被观察的对象。”**
>今日清晨,整片苔原发出可见光,形成巨大图案??
>经卫星确认,那是一个放大的瞳孔形状。
艾莉娅站在窗前,望着初升的太阳。她知道,那不是警告,也不是威胁。那是地球在睁开眼睛。
她背上帆布包,带上铁盒与布偶,走向街头。春风拂面,带着泥土与新生的气息。路过一面墙时,她停下脚步。那里不知何时被人用蓝漆喷绘了一行字:
**“我不是答案,我是回音。”**
她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支红色蜡笔,在下面补了一句:
**“而回音,终将成为雷鸣。”**
这一天,世界各地的孩子们在同一时刻折起了纸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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