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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待到房外女子瘦削的背影逐渐远去，他盯了半晌的目光才从外收回。

&esp;&esp;楚修辰的手抚上自己的左肩，指腹稍稍用力，便能感受到钻入骨肉的痛，正如抽丝剥茧一般开始难熬起来。

&esp;&esp;他在上药过程中，一声未发。

&esp;&esp;很是随了他的品性，并不喜过于哗众，也不愿自己太过惹眼。

&esp;&esp;哪怕姜知妤越到后头包扎时，一遍遍波及他伤口的牵扯，楚修辰也未曾轻哼出一声。

&esp;&esp;儿时他便跟在身为帝师的堂兄楚修礼近旁教养管束，严其忠臣，亲而信之，苟能严之，国乃可谋。这些典籍警句他心知肚明，自然无论到了何时何地，他都秉持着世俗里那最受人景仰称赞的高风亮节，为人所尊。

&esp;&esp;可他却也知晓，自己心中仍有难平之事。正是姜知妤。

&esp;&esp;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对于那些过往，又是如何演化至今。

&esp;&esp;他，全都知道。

&esp;&esp;他如今大概所有的举措，在姜知妤的眼中，都像一场笑话。

&esp;&esp;他究竟该如何陈述？似乎没有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

&esp;&esp;楚修辰将外衫披上，正准备熄烛就寝，而门此刻却又被两只纤手推开。

&esp;&esp;原来是姜知妤折回来将这掺着血的水端走。

&esp;&esp;“殿下，你当真不必——”

&esp;&esp;“没事。”姜知妤语气轻快，将盘托在身前。

&esp;&esp;她只不过想着，这盆还是向好心的老板娘借来的，若是再不归还，或许人家便要捉襟见肘了。

&esp;&esp;一旁的楚修辰憋了一晚，此刻不知是从何处积攒出的勇气，全部随着起伏的胸口说出，声如置于空谷般清晰。

&esp;&esp;“殿下……你可相信人有前世今生。”

&esp;&esp;姜知妤抬脚走了两步后才堪堪停下，偏过头看着楚修辰的脸，眼神微眯，“嗯？”

&esp;&esp;“倘若我说……”

&esp;&esp;“倘若，”姜知妤戏谑般顿首笑了笑，“倘若我与你有前世今生，那必定是一番虐缘。”

&esp;&esp;楚修辰说到一半的话被姜知妤截了去，语调仍旧延在喉间。

&esp;&esp;姜知妤笑了笑，“像楚将军这般凉薄之人，前一世又怎会与我有联系，若是有，恐怕也只有债，没有缘。”

&esp;&esp;姜知妤眼底的笑意随着跃动的烛火愈发缱绻，黑得犹如两颗打磨过的黑曜石。

&esp;&esp;这话倒是她的真心话，前一世注定的结局，她所见的也都是事实。

&esp;&esp;姜知妤的声音有几分发沉，“楚修辰，你为何突然怎么问?如若我不是公主呢？你这话又会说与谁听？”

&esp;&esp;无论他是真心或是假意，都无关痛痒。

&esp;&esp;“楚修辰，我且最后问你一次，如若本公主想向你索取什么，你会雍容大度地给我吗？”

&esp;&esp;她将矛头又抛给了楚修辰。

&esp;&esp;无论是谁，以姜知妤如今身份地位，大概都是会应允的吧？

&esp;&esp;不过心里乐不乐意便不知道了。

&esp;&esp;“——自然甘愿，我……臣说出便不会作悔。”

&esp;&esp;楚修辰的声音清沉有声，只是微抿的薄唇却勉力压了压。

&esp;&esp;姜知妤将架在左腰的盆换了一个位置，脊背挺直了些，两眼的光缓缓亮起，“好啊，若是我想要，你的命呢？”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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