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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口锅就是“永寂之釜”的原型?
她连夜调阅档案,发现当年负责该项目的核心科学家,正是她已故的父亲。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童年时父亲总在深夜独自做饭,饭菜从不端上桌,而是倒进一口黑色小锅里烧毁。他曾说:“有些记忆太烫,不能留给别人。”
原来,他一直在销毁自己的过去。
林音颤抖着手拨通卫星电话,试图联系陈默,却发现信号已被屏蔽。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监控地图上那个红点,在岛屿深处闪烁了七十二小时后,突然熄灭。
与此同时,撒哈拉的风再次卷起。
陈默躺在一处废弃油井旁,高烧不退。他的手掌已经溃烂,血引术几乎耗尽生命力。“天坠鼎”浮现在他胸口,散发微弱蓝光,不断修复他的器官,但也越来越慢。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之际,耳边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穿灰袍的老者走近,手中拄着一根由锅柄熔铸而成的拐杖。
“你不该碰那口锅。”老者说,语气平静,“它是‘初噬者’,比‘天坠鼎’更早诞生于星火纪元之前。它吃掉的不仅是记忆,还有‘想回家’这种念头本身。”
陈默勉强睁开眼:“那你……是谁?”
老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右耳缺了一角??和陈默梦中出现过的某个身影一模一样。
“我是第一个守岁人。”他说,“也是你父亲的老师。”
陈默瞳孔骤缩。
“二十年前,你父母并非死于空袭。”老人缓缓坐下,“他们是自愿进入‘天坠鼎’核心,用自己的记忆作为燃料,封印‘初噬者’的逃逸路径。你之所以能听见锅说话,是因为你的血里流着他们的意志。”
风沙呜咽,如同远古的哀歌。
“为什么选我?”陈默默然问。
“因为你从小就不怕冷。”老人答,“别的孩子冬天缩手缩脚,你却喜欢把手伸进刚熄灭的炉膛,感受余温。你能听见寂静里的声音,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饭香。你是‘灶脉’最后的继承者。”
陈默苦笑:“可我现在只想睡觉。”
“那就睡吧。”老人轻声道,“但你要记住??当你醒来时,必须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是继续唤醒每一口锅,让人们记住所爱之人;还是亲手砸碎‘天坠鼎’,彻底终结这场轮回,让所有人忘记饥饿、悲伤、等待……从此活得轻松。”
说完,老人将拐杖插入沙地。刹那间,整片荒漠亮起无数光点??那是埋藏在地下的千万口老锅,在感应到守岁者气息后同时共振。
>“我们等你回来。”
>“我们还记得。”
>“请别让我们再次沉默。”
陈默在光芒中缓缓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
阳光刺眼,身体却奇迹般恢复。他坐起身,发现“天坠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腰间挂着的一枚青铜铃铛,上面刻着三个字:**归食令**。
远处,一辆破旧的餐车正朝他驶来。车身上写着:“流浪灶台?全球配送”。驾驶座上,竟坐着本应卧病在床的小穗。
“哥!”她跳下车,笑着跑来,“我找到新工作啦!专门帮人运送苏醒的锅,送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陈默愣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锅告诉我的。”她眨眨眼,“昨晚我家那口铝锅突然沸腾,蒸汽写了行字:‘向西三百公里,接他回家’。”
他笑了,眼角湿润。
两人一同启程。餐车上装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锅:北海道的铜汤釜、云南的砂锅、威尼斯的铸铁煎盘、贝鲁特的扁平馕炉……每一口都在低声呢喃,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数日后,他们在地中海边停下。夕阳下,林音坐着电动轮椅,静静等候。
她瘦了许多,眼神却更加明亮。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说。
“我也以为。”陈默望着海面,“但我听见了锅的声音。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被它们传给了我。”
林音抬头看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净火司的审讯室,你说:‘你们错了。饭不是用来控制人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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