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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逆光的身体隐在阴影里,只有头发和肩膀上有一层夺目的金色轮廓。许寉两腿一软,激动得差点当着他的面倒在地上。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冲上去抱住他,或是狠狠来一拳,让他知道自己找了一上午看不到人有多难过。
许寉强忍着这些纷乱的思绪,右手抓在布满灰尘的栏杆扶手上,一步一步走上去。
&ldo;……你上午去哪了?&rdo;
符钟舟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ldo;……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rdo;可能是因为许寉的表情实在太难看,符钟舟的声音渐渐小了。&ldo;本来是想吓唬你一下,抱歉。&rdo;
是差点给人吓没了。许寉长出一口气,把符钟舟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这人不是因为发现自己暗恋他才跑掉后,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ldo;那你为什么不来上课?&rdo;
符钟舟提着盒饭走下来,&ldo;因为我不上设计课。&rdo;他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熟练地单手打开了铁门上的锁。
&ldo;校考内容无非分三种,造型、设计、理论。&rdo;符钟舟解释说,&ldo;我一直打算坚持学造型,所以你们上设计课的时间我就去别的地方上课。&rdo;
一阵金属锁链的声音响过,生锈的铁门被推开了。
&ldo;别的地方?&rdo;许寉探头往地下室里看了一眼。这里的构造和楼上是一样的,延伸到尽头的走廊两边是画室,靠近楼道的静物室里堆满了石膏和瓶瓶罐罐。这里常年照不到阳光,温度要比外面低一点儿。那些斜歪堆放的石膏沾满灰尘,瞪着白色的眼珠看着许寉,气氛诡异又阴森。
符钟舟领着他往里面走,从众多石膏的注视中穿过走廊,走进最尽头的那个画室里。
偌大的画室空无一人,木质地板上蒙着一层铅笔灰和灰尘的混合物。译美的教学楼设计得很巧妙,宿舍和教学楼的落差使得地下室的一侧依旧在地上,因此有阳光从上方的小窗户里照进来,落在靠墙摆着的巨型石膏像上。
&ldo;莫里哀的石膏像,&rdo;许寉绕到画架前,看到用炭条勾勒出的大致轮廓。&ldo;你在这里画画?&rdo;
&ldo;嗯,别说出去哦。&rdo;符钟舟故作神秘,&ldo;我求了升哥好久他才勉强答应的。&rdo;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好像是怕画室里其他石膏像听见似的。&ldo;听说以前有学生在这里自杀,所以地下一层的画室就不再对外开放了。&rdo;
许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从他身边退开一步,&ldo;你别吓我。&rdo;
符钟舟看他一副怕得不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ldo;不是吧,你胆子这么小吗?&rdo;
&ldo;没有。&rdo;许寉板着脸不理他,毫不客气地从塑料袋里拿出西瓜汁,泄愤似的把吸管扎进杯盖里。
西瓜汁是冰的,瓜肉打得很碎,入口即化。
&ldo;怎么一杯西瓜汁喝得这么享受啊,&rdo;符钟舟看着他哭笑不得,拆了盒饭和筷子递给他一份,&ldo;知道你不会好好吃饭,给你带了一份。&rdo;
许寉早就饿了,不过依旧死要面子地夹了一小块鸡蛋吃,等到符钟舟转身去拆自己的那份,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西红柿炒蛋、青菜烧肉是食堂每天都有的菜,但饭盒里的鸡腿却是先到先得,抢完即止。因此,有一波人总为了吃到鸡腿准时下课,把食堂堵得水泄不通。久而久之,其他人也就不惦记鸡腿了,反而愿意加完班在晃悠去食堂吃饭。
看来符钟舟真的是想给他个惊喜。许寉咬了一口从来没吃到过的食堂鸡腿,心里甜滋滋的。不过他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ldo;这一周你都在这里画画吗。&rdo;
第34章我笔直
&ldo;嗯,&rdo;符钟舟嚼了一口西红柿,他的饭盒里没有鸡腿,&ldo;等你们设计课上完,我就回去了。&rdo;他朝许寉眨眨眼,&ldo;怎么,不舍得我?&rdo;
&ldo;没有。&rdo;许寉掩饰般低头吃饭,&ldo;为什么不暂时去别的班上课?复读班也不想去吗?&rdo;
&ldo;太吵,一百多号人挤在画室里太热闹了。&rdo;符钟舟说道这儿,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ldo;对了,今天我有几个朋友来复读,晚上下课请客吃火锅,你要不要来?&rdo;
许寉愣了一下,&ldo;我?我去干什么?&rdo;
符钟舟也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支支吾吾半天,&ldo;……就想着你会不会也想吃火锅……算了,&rdo;他推了推眼镜,&ldo;好像是不太妥。&rdo;
搞得像见对象的朋友似的。许寉在心里给他补了这么一句。
虽然很不情愿,但许寉下午必须得回画室上课。他拖延到上课前的最后五分钟,拎着没喝完的西瓜汁离开了。
见到符钟舟之后,许寉悬着的心也终于踏实了,下午的课也能安下心听进去不少。好在上设计课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坐,彭鹏坐在他旁边画画时嘴里说个不停,也没让他感到有多不适应。
&ldo;今天下午就要自己实践了,&rdo;夏老师开始布置作业,&ldo;用上午学的知识做六幅点线面的设计,晚上下课前交。&rdo;
彭鹏在一旁小声抱怨:&ldo;设计好难啊,我好想去别的班学造型。&rdo;
许寉倒是对这些很感兴趣,虽然上午没听课,但做起这些东西来还挺得心应手。他边画边随口问:&ldo;那为什么不转过去?符钟舟都去学造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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