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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我道：&ldo;行是行，但东西太大太散，我拿着不方便，如果可以，您能来我家一趟么？&rdo;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ldo;……也行，您告诉我一下您家住址，我姓彭。&rdo;

&ldo;我叫顾靖。&rdo;说了住址，我挂掉电话，撤去凉席，把元青花残片挨个码到床单上。

大约一点一刻左右，院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一身正装打扮的彭先生走进了院内。我迎上去与他打了招呼，旋即将他带到小屋，指指床上。彭先生看起来应该也是个文物鉴定专家，他取出放大镜等小工具，趴在床头仔细检查着那些残片，末了，他感慨着叹了口气：&ldo;好东西啊，可惜被打碎了，唉，要不然……&rdo;

是啊，若是整器就值大钱了。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没坏掉，它也落不到我的手里。

第69章【大红门鸟市】

在彭先生确认了元青花残片的真伪后，我从北屋取来一罐老妈单位发的好茶叶，给他沏了杯水，&ldo;彭叔叔，我是这么想的，我现在手头有点紧，没有修复瓷器的钱了，咱们韩海拍卖应该有专门的修复专家吧，您看能不能先请他们把元青花粘合完整，等拍卖过后，再从拍出的金额里扣除掉这部分？呃，不知合不合规矩？&rdo;

&ldo;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rdo;彭先生捧着杯子抿抿茶，蹙眉看了眼瓷片：&ldo;可你少了片底足啊，没有它，就算修复好了，这件元青花罐也不值钱。&rdo;

我道：&ldo;这您放心，底足有，我明后天就把它给您。&rdo;

&ldo;再拖两天？时间太紧了，还得考虑到宣传和修复呢，而且万一你没拿来底足，我们却已经打上了广告，那对我们公司的信誉是很伤的。&rdo;过了半晌，见依然没个结果，彭先生就打电话回了公司询问，好像是在与上级领导沟通，五分钟后，他正色地看我一眼：&ldo;我刚刚问过了，负责人说瓷器我们可以先帮你修复，宣传广告也可以马上进行，但为了保险，咱们合同上必须多加一条附加款，如果在拍卖前你不能提供元青花底足继而导致无法拍卖，那么要支付一定额度的违约金，而且考虑到修复费的关系，避免流拍，元青花罐的起拍价格不会太高，这点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rdo;

迟疑稍许，我慢慢一点头：&ldo;好，您起糙合同吧。&rdo;底足的事情我自然不担心，退一万步讲，即使我短时间内赚不到六万元钱，那我还不能去借吗？再者说，起拍价格低一点，并不代表落锤价格也低，两者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约莫三个小时后，我拿起签字笔，在彭先生从总部拿来的合同上签上了姓名，元青花残片也被他运回去修复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去筹钱。

次日，我分别去了潘家园旧货市场、北京古玩城和城南旧货市场，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机会，可没了前世记忆做屏障，凭借我不上不下的眼力，很难从茫茫仿品中捡漏到真东西。无功而返地回到家，我无奈一笑，开始惦记要找谁借钱了。爸妈那里？不行，一来老爸明令禁止我碰古玩，二来，六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我家存款可能还真没那么多。找腰子借？也不行，他父母指定不会同意的。

在我不多的朋友圈里排除来排除去，好像只剩下蒋妍一人了。

巧了，刚掏出手机，却见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号码均是蒋妍的。大概是我逛古玩市场时周围太乱没听到吧，逐回拨了过去，&ldo;喂，找我有事？&rdo;

&ldo;哦，镜子啊，我约了学校古玩社的几个家伙在琉璃厂转悠呢，你来不来？&rdo;

我微微一怔：&ldo;席老师手好了？&rdo;

&ldo;我靠！哪有那么快呀，是我妈今儿个上我那儿去了，她说她照顾小姨，我就借机会出来透透气。&rdo;

&ldo;对了，你小姨跟没跟你说过什么？&rdo;

&ldo;说啥？没有啊？&rdo;

呼，没有就好，我道：&ldo;好，那你们等等我，我马上出门。&rdo;

蒋妍只告诉了我他们在东琉璃厂，没说具体位置，但琉璃厂总共就那么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向街道，基本上喊一大嗓子，最顶头也能听到。已经下午两点了，找了一会儿，便跟乱乱哄哄的街面上瞧见了蒋妍一行人的背影，大贾、小贾、橘子、黄瓜、沈子安都在，且还有个岁数不小的我没见过的中年人跟他们在一起。走过去一问才知道，那人姓郝，是沈子安老爸公司的鉴定专家，精通瓷器玉器。

&ldo;郝叔叔。&rdo;蒋妍笑嘻嘻地拍拍我的肩膀：&ldo;我们镜子可也厉害着呢，上回跟古玩城，那叫一个猛啊，专家看不懂的东西他都知道，是吧子安？&rdo;

沈子安一顿，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我忙摆手解释：&ldo;没有这回事儿，上次赶巧了而已，我其实就一外行。&rdo;

蒋妍切了一声：&ldo;谦虚个啥，你看翡翠毛料的眼力不也挺好吗？啊？对了，那回赌石以后，你说过要请我们吃饭呢吧？&rdo;

&ldo;呃，赖我赖我，你不提我都忘了，请，晚上请大家吃。&rdo;这些日子一忙叨，倒真忘了不少事，虽说我手头没多少钱了，但说过的话就要做，诚信不可失。

蒋妍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ldo;嘿嘿，其实吧，我们都逛了很久啦，中午饭也没吃。&rdo;

橘子和黄瓜齐声道：&ldo;我也饿了。&rdo;

在蒋妍的提议下，我们去了虎坊桥的湖广会馆，这里是原来的驻京办事处，外有饭馆，内有戏楼，逢年过节不但有三弦小曲等节目，还能听上几段相声，是个挺不错的地方。点菜吃饭，后来见大家快要吃完了，我便来到服务台结账，谁曾想，服务员竟说钱已经结过了，还偷偷指了指蒋妍那边。

我顿时苦笑，回去问她：&ldo;说好了我请的，你这是干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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