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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终于挤到了前头，合欢欢喜回头问陆青瑶，&ldo;怎么样？&rdo;

陆青瑶目光扫过眼前五彩光线，笑答一句：&ldo;甚是漂亮，得费不少功夫。&rdo;

&ldo;要不呢，灯节足有七天。要是堪堪只有这一晚，这耗费大工程扎起来的东西立就拆了，岂不浪费？得叫人看足了，才算不白费。&rdo;

两人站在花灯前，密密的光彩洒在两人脸上，照得透红莹白。看了一阵尽了兴致，合欢拉着陆青瑶的手又往出挤。却是刚要转身，退脚踩了一人，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陆青瑶伸手来扶，到底晚了半步，手搭在半空里，但见合欢已经落在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怀里。他一手托着合欢的腰，低眉看她，声音铿锵，&ldo;姑娘，没事儿吧？&rdo;

&ldo;靖……&rdo;半音出声儿，合欢忙自顾噎了喉间声音，抓了他的胳膊站起身来。这人她自然识得，是与她从江南回京路上相伴过数月的靖王。站起来慌忙言谢，自不提他身份的事儿。

陆青瑶不识靖王，只移步过来问合欢怎么样。合欢说没事，拉了她转身便急急去了。独留靖王还在原地，低眉瞧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儿，刚才那托腰的绵软触感还在。

他蜷指低语：&ldo;都长这么大了……&rdo;

再转头去看，那水玉般的人早弭消在了人堆里。

时至半夜，银月当空满边儿一轮。合欢与陆青瑶今晚十分尽兴，回去马车上还不时打了围子回头瞧那在身后渐变疏落的灯光，像一场璀璨华梦。这是她们十几年来头一次元宵节看灯，想来也是最后一次。女大不留，嫁了人就再难一处玩了。

繁华尝尽之后，总生感慨。合欢叹了几口气，靠搭着车上的青花引枕，偏头看陆青瑶：&ldo;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若是嫁了，你舍得么？&rdo;

陆青瑶笑，&ldo;说舍不得便不嫁了么？&rdo;

合欢吊眼望车顶，掰扯着自己的手指头，&ldo;六月初六，那时候很热了。&rdo;

除了热，还有密集蝉鸣，晚间荷花池榭下有蛙鸣。鱼虫鸟叫，都是那个时节该有的。热气下烘出的汗珠子，粘着鬓发贴鬓角，涔涔地往衣襟下渗延。

定下了点儿，忙碌也就有了。余下的五个月，合欢帮着陆夫人置办自己的嫁妆。从田亩房产、金银首饰、衣衫布履、书籍摆饰……样样过眼。

陆青瑶从旁帮办，垂目扫着嫁妆单子说：&ldo;我那时候的嫁妆，没你这么精细齐全。到底嫡庶有别，规制都定死了，不能逾越半步。&rdo;

合欢摇手里的花鸟绫绢扇，曳得鬓角碎发振振动，&ldo;现在你不忌讳姨娘养的了？&rdo;

陆青瑶搁下嫁妆单子，挑起竹丝扇来摇了生风，&ldo;都是命，忌讳什么？不叫人说，不叫人提，就不是了？&rdo;

&ldo;难为你能这么坦然。&rdo;

陆青瑶仍是摇扇，&ldo;认了心里也就舒服了，不坦然又能如何？&rdo;说着又摸起那嫁妆单子，&ldo;上头的东西都差不多齐全了吧？听说太太过两日要带你去白云山道清观打平安醮，想来惦记婚后你不在她身边儿，不能时时照顾，遂交由神佛看顾呢。&rdo;

&ldo;神佛又哪有那闲工夫。&rdo;合欢道：&ldo;不过太太心里不踏实，要走这一遭，陪着便是了，横竖不是坏事。要是真有神佛的，保我一保我也感念。若是没有，自然就是遣财消灾。&rdo;

陆青瑶眸子闪闪，忽死盯着合欢，&ldo;我有一话，不知能问不能问。&rdo;

&ldo;只有我们两个，又有什么不能问的？你问便是了。&rdo;合欢往她那侧歪了歪身子，看她神叨。

陆青瑶敛了一下目，&ldo;表哥和靖王比起来，按你自个儿心意，更愿意嫁哪一个？自从那年你被靖王救了回来，常听你说表哥的种种不是，倒没见你再说过靖王有什么不好。&rdo;

&ldo;这有什么比头？&rdo;合欢搁下扇子，&ldo;卫珩再不好，我也更愿嫁她，门当户对的道理你不懂？靖王那阎王，我见他就紧着腿儿要打颤！&rdo;

陆青瑶噗笑出来，&ldo;原来七妹妹也有怕的人。&rdo;

合欢拿眼乜她，挑起扇子猛摇了两下，不提这话。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四五点被噩梦吓醒了赶紧起来撸一章压惊现在继续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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