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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嫂夫人14（第3页）

朔风脸颊微红，忍着饱嗝道：“我还吃的下。”

桑婢放心的把鹅屁股放到他碗里，对灵岚道：“小姐你别心疼，下次我还给你做。”

灵岚用筷子敲了下她的脑袋道：“小姐我就这么个优点都被你出卖了。”

桑婢捂着脑袋，抱怨道：“小姐你确定这是优点？那你的优点可太多了。”

灵岚赶紧在盘里翻了翻，也想找块鹅屁股去堵住桑婢的嘴。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苏沐眉眼带笑，不经意的问道：“这菜看着不像是赤章国的菜肴？”

桑婢藏不住话，忙接道：“苏公子见多识广，这是奴婢的家乡菜。奴婢是瑾国人，听爹爹说家里以前是开酒楼的，我爹厨艺很好，我便跟着也学了几样。小姐以前挑食，饭都不好好吃，于是奴婢试着做些家乡的菜，没想到小姐还挺爱吃的，这么多年也就养成了习惯。”

灵岚看着桑婢，呵斥道：“休要乱说，现在哪还有什么瑾国？你是赤章的子民。”

瑾国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灭国，现在那片疆土的主子是旻申帝。桑婢吓了一跳，自知失言，惊慌的看着苏沐。

苏沐灌了口酒，笑着道：“嫂子，我们是一家人，在自己家里说话也要这般见外吗？”是了，苏公子是姑爷的结拜兄弟，都是一家人，自己人聊聊家常有什么要紧的。

桑婢喜笑颜开，又继续给朔风夹菜。

饭后牛婶送了点心过来。几人吃过点心，桑婢打着嗝，吵着要带大家去消食，这也是灵岚多年养成的习惯。

天已彻底黑透乌云散开，几颗稀疏的星星伴着半弯子月亮挂在天边。夜里风凉，灵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苏沐脱了外袍给灵岚披上，这动作吓的桑婢张大了嘴。灵岚不习惯这样的体贴，推说自己不冷，把外袍还给苏沐。

苏沐笑了笑，把外袍搭在手臂上也不勉强：“听说马坊里的马都是漠北的汗血马和淮北的良驹杂交的，个子高大威武，爆发力和耐力也好。不知今夜能否一见？”

灵岚笑道：“马坊是牛伯管理的，桑婢，你去和牛伯打声招呼，就说苏公子想见识见识他的‘孩儿们’。”

苏沐见灵岚展颜，心下愉悦，玩笑道：“孩儿们？难道这牛伯是匹马吗？”灵岚大笑道：“等会儿见了你就知道。”

桑婢笑着跑去找牛伯，灵岚领着苏沐和朔风朝马坊走去：“牛伯在马坊待了一辈子，爱马如命。他和牛婶唯一的孩子早夭，之后牛婶也一直没能再怀上。牛伯更是将全部心思放在这些马身上，他本就把这群马当自己孩子一般的来爱护，所以大家都玩笑他是马爹，该改叫马伯。他说不管他姓什么，这群马就是他的孩儿。”

走过角门，就是马坊。苏沐眼前一亮，里面一排排见不到头的良驹，匹匹个头高大威猛。自古儿郎没有不爱马的更何况是宝马，苏沐见了是真心喜欢。

上前摸着马的鬃毛，对朔风道：“好宽敞的马坊，好俊的马儿。”朔风会意，旻申帝在这养马，无异于是给京都又筑了道屏障。这些马要是拉到战场上，对军队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灵岚走到一匹通身雪白，唯有四蹄染黑的小马面前，她拿起一旁的刷子给他理顺毛发，这是“娇娇”的孩子，还是她接生的，不过短短数月已经有骏马的影子了。小白马有灵性，撒着欢的对灵岚表示亲热。苏沐走了过来，想摸它，它不乐意拱了屠苏一身干草。

牛伯个头还没有马高，说着一口和牛婶一样乡音浓重的官话。苏沐虚心向他请教，两人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领着苏沐一一给他介绍这些马的习性、优劣。灵岚也跟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几人都受益匪浅。

回去的路上桑婢感叹道：“原以为只有人才分三六九等，没想到连马也分等级。这马可比人还金贵呢。”

从古至今人就有贵贱之分，有人出生就是王侯，呼风唤雨，凌驾于众生之上；有人出生就贱如草芥，为了一个馒头、一顿饱饭便要为奴为婢。更有甚者因为一场战争而跌落成泥。

桑婢便是这样，她的家人因为一场战争，成了战利品被带到了京都，送到达官贵人府里为奴为婢。她家运气还算好，被送进了千府。

当时灵岚刚到千府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千老夫人便从家奴的孩子中挑了几个去服侍灵岚，灵岚却只留下和她差不多大的桑婢。灵岚性子随和，从不打骂下人，对桑婢更像是待自家姐妹一般亲厚。桑婢更是誓死追随，灵岚出嫁便随她到了顾家。

灵岚笑道：“那你说说，你跟着你家小姐狐假虎威是什么等级？”

桑婢不买帐道：“小姐还好意思说，你平日对谁都和蔼可亲，哪有什么威风让我借？我每次借的可都是老夫人的威。”

灵岚恼了，这不知道好歹的丫头，老拆自家主子的台，板着脸道：“对谁都和蔼可亲？看来对你是不够严厉，学会顶嘴了。回去抄一百遍心经，不抄完不许睡觉。”

桑婢暗道糟糕，她一时口没遮拦，又说了让小姐不高兴的大实话了。这不睡觉还是其次，抄一百遍心经才是要她的命。她追着灵岚，讨饶道：“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您一点也不和蔼可亲，您特别严厉，我借的是您的威。借的是您的威啊。”

朔风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主仆二人，不经意间撇了眼苏沐，见他正笑盈盈的追着灵岚的身影，自己公子果真有喜欢的人了。

苏沐转过头，笑着问他：“可有觉的桑婢长的像一个人？”

三更时分，朔风见厅里的灯还亮着，里面桑婢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抄心经。他走近厅里，问道：“还没抄完？”顺手拿起一张抄好的字帖，惊愕的睁大眼睛，终于知道灵岚为什么要罚她抄写了。这上面字如斗大，形如虫爬，抄一遍就得费掉将近十张纸。桑婢可怜兮兮的看着朔风道：“才抄了三十遍呢。”

朔风摸了摸她的头，给她加油：“快了，还有七十遍，天亮前应该能抄完。”

桑婢奋笔疾书。

朔风温柔道：“我在这里陪你，反正我也不困。”

桑婢感动，更加龙飞凤舞。

朔风给她磨墨：月曦妹妹，这些年你过的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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