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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试探（第1页）

此时，花白雪的愉悦已经从深心处爬上了脸上，想藏也藏不住了，但是她还是做到了收敛一点。“揭人伤疤这种残酷的事我花白雪又不忍心去做。”

花白雪收敛起愉悦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盯着韩亦轩，慢慢道。“那么为什么你还不问呢？”

这种突然转变的提问，无论是谁都会觉得疑惑，韩亦轩已面向着她，花白雪才补充道。“背井离乡十一年又重新回到家乡，你为什么还不打听一下这些年神都的变化。”

韩亦轩一时还猜不透花白雪的意思，只顺着她的话，道。“打听？……你？”

花白雪得意又自豪的点了下头。“当然是我，放眼天下，比我更熟悉神都的人，屈指可数。”

韩亦轩微微一笑，当然绝没有半点别的意思。“那么，你为什么还不说呢！”

花白雪非常满意韩亦轩的态度，她已站了起来，走到韩亦轩面前，还故意稍微弯着腰把那张调皮的脸凑近过去。“我觉得神都的事你可能不一定急着想知道，你更想尽快弄清楚宁大公子和小妤的一纸婚约。”

韩亦轩没有说话，他只能听着，因为他知道去否认一个女子的直觉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可他这样的态度在花白雪眼里却是默认，所以花白雪接着道。“天佑二十六年，坊间盛传华帝殿下朝见了来自北境风雪城传扬道教的信徒后，就痴迷上了道家，从此极少摄政，这事你一定也听闻过。”

天下大权在握，然后心生长生不老，这是逃不掉的宿命。

“那不是谣言。”花白雪道。“华帝殿下像所有伟大的帝王一样都有独揽大权的雄才伟略，天佑六年设立内阁，历经八年内阁制度才完全建立起来，华帝殿下才真正将天下权势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上。”皇权必定是至高无上的。

“至此，朝中最有权力的四大重臣权力虽大但还能相互掣肘，韩城自然也天下太平。”

韩亦轩大概已听明白，他一向都心思缜密。“朝廷权势发生变化，当然就从华帝痴迷上道家开始。”

花白雪点头。“华帝殿下极少过问朝政之后，帝后自然便肩负起摄政一事。”

“帝后本就是才女，深谙官场法则，刚摄政便从华帝手上接过内阁的掌控大权，而当年的左相国一向深得帝后信任。帝后摄政，左相国自然得到重任，华帝殿下想方设法才从左相国手上夺走的决策权和议政权便重新回到左相国手中，他还兼管吏部、礼部以及工部。”

韩亦轩还在听着，只是眉宇间藏着一丝疑惑，他却没有提问出来。

花白雪已坐回椅子上，品了一口婢奴刚斟上的热茶。“宁王作为大都督，天下诸军统兵之权，小妤的养父监国公掌管兵部，掌控朝中以及各地方的城卫军。”

“统兵之权……”花白雪先伸出左手再伸出右手，继续道。“出兵之令……两者合之相通，这就是必须有一纸婚约的缘由。”

统兵之权与出兵之令本就犬牙相制而生，便于帝王的操纵和控制，现在二者却要合之相通，个中玄机韩亦轩现在也是完全想不通摸不透。

花白雪咧嘴一笑，补充道。“当然宁大公子和小妤本就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花白雪故意将宁公瑾与张小妤青梅竹马的关系又重申一，目光总有意无意的盯着韩亦轩的变化，可惜她只看到那双深邃眼眸下的脸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又怎么会明白一个历经无数次生死的人，不但早已学会躲避死神，更懂得把自己藏起来。

这种能耐，花白雪半点功力都没有，调皮的眼眸也不调皮了，藏不住的失望还想再作试探，门外已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宁大公子宁公瑾更换了一身绣着祥云的白色衣裳，大步热情的踏了进来，紧随其后的便是萧大总管和七八位捧着各种美酒佳肴的婢奴。

一众婢奴将美酒佳肴一一摆上桌上，张小妤刚好也回来了。

四人入座，宁公瑾为刚刚的失陪以一杯自罚作为开席之礼。

而作为主人家，当然得热情款待每一位客人，这是一种规矩。

宁公瑾虽在战场上，统领千军万马，所向披靡，其实也是一位不太善谈的人，再且他从来不会向任何人以谈话的方式说起战场上的事——因为战争是流血的地方，是用生命的代价才得以换取来和平，得用心去敬仰和铭记。

当然宁公瑾绝对不是一位拘谨和固执的军官，下了战场，脱了战衣，他也是一位细心的未婚夫，询问着张小妤在竹林小楼居住数日发生的大小事。当谈起那五个杀手突然出现，韩亦轩出手相助，宁大公子又举起了酒杯相邀，聊表感谢。

韩亦轩虽然并不太习惯出席酒宴，总也得应付一下，一杯又一杯，几杯酒下肚子，韩亦轩勉强也愿意陪着宁公瑾一起把酒畅谈，就连身为女子的张小妤和花白雪也都小酌几杯。

只是韩亦轩一夜来总有点心不在焉，是不是酒肉穿肠过，心事也藏不住了，而这种心事又偏偏是不能与别人道的。

张小妤仿佛也已看出了韩亦轩有心事，便悄声与宁公瑾道别，夜已渐深，避免流言蜚语，她也要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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