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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京事33（第2页）

他最后总结道：“新军的体系运行二百多年了，出的人才无非走宫廷和军队这两条路子，宫廷奴隶还好说，新军逐渐堕落才是万劫不复。我们应当利用帝国的各项资源，打造出一支可以摧毁新军的军队，然后操持权柄两相制衡。”

“贾大人，你这个想法并非前无古人，过去也曾有人提出过类似的想法，只不过当时他们言辞委婉，没有直接点明要害，主上不明所以，却被有监察权的新军察觉出来，便才有了‘始威之变’，酿成君辱臣死的局面。当今陛下承继上位余威，手中还有多支力量可用，加上帝国内外都心向陛下，这事尚且可以考虑，只是以什么样的名义去建制，如何招募一些人进来，又怎样确保他们对陛下忠心？”

谭成龙示意大家都坐好。

“这个话题改天再议吧。眼下要紧的是受降城和南安的重建工作和按例拨付的赏银以及抚恤费用，这些方面朝廷是肯花钱的，户部的工作倒是好做，至于工部、兵部等还是要辛苦些。”谭成龙把目光各停留在李弼时和李贽勤身上几秒，然后看向冷冠秋，“兵部这次的调令我来写，也是我去摊派，出了事也算我的责任。”

“阁老言重了，出了事该算我的。”冷冠秋闻言表态，却被谭成龙以眼神制止，遥遥一按，示意他坐下。

谭成龙接着说道：“对了，还有那个崔洪敏，他是个真才实干的人，这次我们要提拔他，让他官复原职。吏部那边要做好规划，确保战后交接工作能够顺利进行，不要出现任何纰漏，同时在中间物色出合适的人选来接替他的位置。”

““是。”贾绍雄赶忙应承下来，并在条陈上详细记录，生怕自己遗漏了任何细节。他略一沉吟，说道：“不过他之前是由上位贬过去的，这恐怕会有些麻烦......”

“不打紧。”谭成龙摆了摆手，示意贾绍雄不必过于担心，“上位不问政事已久，这些事情你们照常办理就好。至于陛下那里，我会亲自去书信交代清楚。”说罢，他便自顾自地揽下了这个活计，见众人没有其他异议，便继续说道，“没什么事就散了吧，细节的东西各部都好好商议，重建计划报告的第一期的报告就四月初给我吧。”

“剩下的事情就有劳阁老了。”冷冠秋行礼拜别，出门而去，其他人倒不打紧，等小太监过来收拾东西、走那一段路的功夫还唠起家常来。

“大家都回去吧，今天内阁不用人当值，有事找通政司就好了。”谭成龙把几人“撵出去”，直到他们背影消失，自己才带着一直揣着的文书出了内阁大院，还有几个有名号的大监在旁跟着。

“奴才知道，谭大人才是最苦的，夹在上位和群臣之间并不好做。”

“公公说的什么话，上位信得过臣，才要臣去做耳朵，倾诉所知而已，又不是什么细作。”

“大人，请走这边。”大监恭敬地为谭成龙指明了一条道路。他接着解释道：“以后通事都去‘忠贞楼’，那里的景色优美，环境清幽，同样不会受到任何打扰。上位之所以要您这么做，也是出于对陛下亲征期间政务处理的考虑。毕竟，在这段时间里，朝廷不能缺少主心骨来处理紧急事务。”

大监在拐角处停下了脚步，似乎有话要说。谭成龙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也随之停了下来。他静静地等待着大监开口，心中却已有所预感。

“原来如此，是臣多虑了。”谭成龙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这不是大人多虑。”大监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上位说不问政事，那便是不问。可这前提是陛下要安心待在宫中，不去冒险，同时也不能耽误国家大事。大人，今日上位奏对时，你可要讲得清楚些。通政司那边也要给上位呈上详细的文书。今年边疆有五座要塞需要修建，云疆的事务要再拖延一期。河西的雹灾、西南的地震、东北的雪灾都需要紧急赈济。具体的支出必须如实禀报，损失也不能有任何隐瞒。如果国库不足，就申请内帑拨银。上位是通情达理之人，大人不必有所顾虑。”

“臣受教。”谭成龙给这大监行了一礼。

大监见状，忙上前将谭成龙扶起：“大人是朝廷重臣，奴才只不过是内书堂出来略通文墨的阉人，哪里敢当大人的礼？”

“公公过谦了。”谭成龙诚恳地说道，“公公在宫中多年，对上位的心思了如指掌，能得公公指点，是臣的荣幸。”

“大人，走吧。”

两人接着寒暄几句后，便一前一后地隐入园林之中，前往忠贞楼。一路上，大监面色温和如水，给谭成龙讲述起太上皇的起居趣事，他谈到道法，又引申到禅意，让谭成龙一时之间竟有些摸不清上位到底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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