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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威廉的高徒啊 11（第2页）

占卜师的身型变得透明起来，随后遁入那片雪白之中无迹可寻，而他的恐怖奸笑声却一直在这片茫白中经久不息，像是催命的古神低语一样直击文森特那根绷紧的弦。文森特掏出武器匣中的短矛，把直刀刀柄与短矛尾部相接后组成一把长柄刀，他双手紧握刀柄环顾四周准备抵挡遁入茫白大雪的刺杀。

一股痛感从文森特的腿部袭来，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之时，他的左腿已经被利器割开了，鲜血从小腿处流向地面的白雪中。文森特大口喘气，在这空旷的苦寒之地作战本就极大地考验着他的身体与意志，而老爹的事情又反复折磨着他的心神，即使是刚刚死斗的紧要关头，他一闭眼似乎仍能看到噩梦中的那只灰色野兽，仍能看见那只伸出长满兽毛等待他回应的灰色兽爪。

“我还不能死...我得救老爹，然后和他们一起远走高飞...”

第二发毫无征兆地刺杀又割伤了他的侧腹，凛冽的寒风吹进受伤的皮肉之中，这种感觉就像是重伤倒地的兽类被秃鹫生吃腐肉一般，茫白的雪中一只腐朽野狗般的家伙跪坐在地上苟延残喘，一股死亡与孤独的绝望感扑面而来。

“可恶，我找不到对策...他太强了...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伤口的血腥味已经慢慢散开，传递到大口吸着凉气的口鼻之中，半跪着的文森特抓起一把雪摩擦着脸颊，似乎在强打精神做着最后的抵抗，被鲜血染红的雪把他的脸擦成了恐怖的殷红色，一股血液的腥味使他有些不适。

“鲜血的味道...”文森特摇了摇头，他双手撑住长柄刀站起身来，低声发动魔法：

“强嗅术。”

这种简单到几乎被人遗忘的魔法或许真的能从死神的手中把他拉回来，文森特干脆紧闭双眼，开始专心捕捉鲜血的味道。

“引颈就戮了吗？还真是无趣啊...两张牌就能做掉的货色还花了我一张去比约恩的车票钱...不划算不划算啊...”自言自语的占卜师重又掏出那张蘸满了鲜血的隐者塔罗牌，随后缓慢从远处的雪中走向站起身来闭着眼睛的待宰羔羊。

“这次划开他的脖子，还是划开他的胳膊呢...啊～把他的眼睛剜了吧，再玩玩好了...”癫狂的占卜师加快脚步，从侧后方奔袭而来，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他还用简单的浮空魔法减轻了身体的压力，这样可以消除高速移动下雪地上的任何踪迹。

那张闪着寒光的塔罗牌在指尖飞速旋转，就像可以割开血肉的锯齿刀一般，面露阴笑的占卜师已扭身送肩，挥出刺瞎双眼的一击。

可似乎殷红的鲜血并没有从那苟延残喘的年轻猎人眼中流出，猎物俯身倒地后跪着求饶的想象画面并没有成真，虽然在以往的清算任务中，他的想象画面都将在现实中完美复刻。占卜师因克雷踉跄地站住身形，随后看了眼自己的腹部，一根短矛已经刺穿了他的皮肉，汩汩鲜血从他的腹部淌下，把地上的白雪染成了恐怖的殷红。

文森特并未转身，他只是在那股鲜血的腥味从侧面袭来之时，用长柄刀的末端，即短矛的矛头刺向了他的侧后方。往往越小的动作就越能捕缚狡猾的猎物。

所以现在...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

文森特并不想让那恐怖的疯子打出第三张牌，这家伙太注重自己的规则和他的狗屁仪式，这反而是文森特的机会，仅是随机的两张牌就可以把文森特逼向绝路，说明凭眼前这家伙的实力，如果舍弃一切的话，自己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利用对手的弱点，利用对手的执念，他才有赢的机会。

文森特双手用力想把矛头扎进占卜师的腹腔之中，可一股恐怖的巨力死死卡住了他的短矛，只见占卜师的右手已经把隐者塔罗牌捏得粉碎，随后立即掏出了第三张牌，用那张不知是何能力的第三张牌死死卡住了矛头，看来这次没有充分作秀完成占卜仪式的时间了，如果被矛头刺穿腹腔，即便是他也怕是要殒命于此了。

文森特拉扯不动已经死死卡住的短矛，他索性拧转直刀与短矛的接口，舍弃短矛卸下直刀，随后侧身飞踹踢向已经扎入腹部的矛。占卜师单手格挡踢击后，拔出短矛扔到一边，随后连续后撤拉开距离，脸上的阴笑似乎也消失了。

“净化教会怎么没听说过你这么一号人物？”受伤的占卜师摸了摸腹部的伤口，重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阴冷笑容。可文森特并没有答话，他重又连接短矛和直刀组成长柄刀，双手共持冲向眼前的疯癫家伙。

“第三张牌，我看看～哦？您运气不错，空白牌，那么第四张是？”

漆黑的空白牌在他的指尖碎成了渣，随后第四张牌像变戏法一样凭空出现。

“正义。这张牌好久没出了...但这可是你的下下签啊，年轻人。”

何为正义？这些拿教会同僚做成污秽野兽，拿无辜教众人肉献祭的家伙们怎么可能与正义沾一点点边。文森特的脸庞变得更加阴冷，他们几个偏远村庄的猎人只想偏安一隅过过太平日子，可即便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也仍逃不过命运的惊涛骇浪，兽化的老爹，陷入险境的他，这些事情的起因就是污秽之蛇与净化教会主教团的肮脏勾当！眼前这位圈养的家狗也沾染着无数无辜同僚们的血，老爹的遭遇他也离不开干系！

“圣洁的天庭使者，伟岸的圣光之父，为了匍匐于圣光之下，吾等愿献祭血肉；”

“美丽的黄金女神，慈爱的众神之神，为了沐浴于圣光之下，吾等愿献祭灵魂。”

占卜师身侧圣光闪现，一副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王冠悬浮于他的头顶，一双宽阔的金色羽翼从他的背后张开，羽翼上的圣光蕴藏着无限的圣洁能量，手中的塔罗牌变成了一把金色权杖，十多只金色眼眸从权杖的杖身处睁开，他们目视眼前穿着黑色披风的野狗，像是审判污秽的天神一般威严肃穆。

文森特压低身姿，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你这种肮脏的家伙穿戴上圣洁的羽翼，就能代表正义？我不接受肮脏之物的审判啊！那数只黄金眼眸已朝着奔袭而来的黑影射出圣洁的黄金光芒，而那团轻松躲开黄金光芒穿刺的黑影似乎在受伤之后反而变得更加矫捷了。

“寻血犬的步伐。格伦那家伙的把戏...我给学来了。”格伦可以轻易使用的咒术寻血犬步伐，文森特需要用自己的血液作为媒介才能勉强使用。

占卜师的双眼也开始变成金黄色，他似乎真的像天神一般睥睨万物，神祇之下皆为尘土，这种低下的野狗谁会在乎你的死活呢？沐浴在圣光之下变成雪中枯骨吧...占卜师双手紧紧抓住权杖，随后高举过顶，两只已经张开的金色羽翼上又出现了数不清的金色眼眸，代表着正义与圣洁的黄金色羽翼和露出恐怖邪气的众多眼眸似乎无法完美搭配在一起，文森特眼前的他——那个把正义挂在嘴边可内心阴冷邪恶的因克雷就是这么一个矛盾而又恐怖的存在。

“威廉老师，当初为什么抛弃我...独自前往真世界树...”占卜师因克雷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沉，随后又消散不见，正义这张塔罗牌，似乎威廉老师他使用时从没有出现过露出污浊邪气的眼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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