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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割辫（第2页）

大家生逢乱世，又被八旗贵族掳为奴隶，对平等、对幸福的渴望无与伦比。赤军的目标符合大多数人的期待，迎得了大多数人的赞成。

几十个火把把客栈前照得通明，也让大家心里暖哄哄的。沈赤心环顾众人，发现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便接着说道：

“第二，我要强调一下组织纪律。无规矩不成方圆，无纪律不能成军。赤军刚刚成立，我们又身入敌境，必须维持铁一般的纪律。

“一切缴获要归公，下级必须服从上级，上级必须以身作则。战场上违反军令者，不论是谁，杀无赦。若有临阵脱逃，排长可杀班长，连长可杀排长。连长若带头跑，我亲手杀了他。”

沈赤心的话杀气腾腾，但也给官兵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也让官兵心中有了更多的敬畏。

明清鼎革之际，明军的武器远比清军优良，明朝的国力远胜于清朝，却最终败于满清。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明军纪律涣散，亦是其中一大原因。

沈赤心接着说：“第三，我们要立即剪断辫子，断绝官兵退避之心，以示与满清势不两立。满鞑子不仅毁我家园、污我妻子、掳我为奴，还断我头发，变我衣装。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满鞑子视我汉人为牲畜，大肆屠杀。大家都是京畿良民，却被满鞑子掳为奴隶，百般压迫。此仇不共戴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满清入关之后，颁布了臭名昭著的《剃发令》，叫嚣“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此举激起了汉族民众的激烈反抗，大江南北义军蜂起。

但由于缺少正确的革命纲领，由于义军组织纪律涣散，清军相继镇压了各路义军。这期间，清军屡屡屠城，企图以此消弥汉人的抵抗意志。

江西、湖南、四川等省份是南明与满清对抗的前沿，民众也受到了极大戕害。清军入境之后，即限期命令民众剃发。限期一过，遇到留发的民众，就安上通贼的罪名，不经审判，直接杀戮。

赤军要剪去辫子，就意味着与满清彻底决裂，决无媾和的可能。既要割辫，就要组织一个仪式，既能体现出庄重，又能鼓励、裹挟胆怯的士兵。

沈赤心拿过一把马刀，首先割去自己的辫子，然后把三个连长、近卫排长叫来，依次为他们割去辫子。一名亲兵把头发丢入篝火，烧焦的头发散发出一股怪味。

士兵们高呼万岁，连长为排长割辫，排长为班长割辫，班长为士兵割辫，效率快多了。

有一名士兵非常怯懦，捂着辫子跪倒在地，请求元帅开恩，赦免他逃回家乡。

周围的官兵纷纷指责起他来，沈赤心来到他面前，问道：“你就甘心做满鞑子的奴隶吗？你不相信赤军能够保护你吗？”

士兵吓得哆哆嗦嗦的，说道：“元、元、元帅，小的胆儿小，不敢跟满鞑子打仗。求您开恩，放小的回家吧。”

他的连长正是李胜，李胜可没耐性，一脚把他踢翻在地，骂道：

“混账东西！当初逃亡时，你就三心二意的，故意泄露我们的行踪，害得我们只得逃入耿仲明的军中。元帅要是放你回去，你岂不是要祸害兄弟们。”

他转向沈赤心，说道：“元帅，您准我杀了他吧！”

沈赤心最恨这种没骨气的人，对李胜说道：“刚强调过组织纪律，就有胆小鬼。怕死还造什么反？还打什么满鞑子？杀了他！”

杀了怕死鬼，战士们的士气不仅没有受损，反而更加坚定了造反的信心。

沈赤心很满意，接下来，开始分派人手办事。他虽然年轻，却在穿越前做过连长，思路清晰，办事井井有条。

不一会儿功夫，全军按照元帅命令展开，有人烧饭，有人收集干粮，有人搬运尸体，凡事井然有序。周练孺等骨干见元帅精明干练，无不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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