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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忽然有些无所适从（第1页）

三宝太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看向朱瞻圻。

“公子为何看中了此处？”三宝太监道，“雷州府以西有不少海湾，尤以钦州、合浦最为适合设港，距离云南、安南也更近。公子为何舍近求远？”

“我准备在钦州设一处稍小一些的海港，而将主要的大港设在此处。”朱瞻圻点了点舆图上位于雷州半岛东侧的一处位置，那里在如同巨龙回首的雷州半岛东侧的海湾中，旁边大小不一的几个岛屿将朱瞻圻手指点的位置错落地围了起来。

那个地方后世叫做湛江，是后世人民海军南海舰队司令部所在地。

“设在此处有两个原因。”朱瞻圻伸出两个手指头，对三宝太监道，“首先就是方便公公的船队在离开大明之前进行最后一次补给。若是设在雷州府以西，公公想要到达，必须要绕行雷州府才行。二将港口设在此处，不管是往南还是往西，都有极好的航道。这第二嘛……”

朱瞻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三宝太监，继续道：“我们想对安南下手，是要挂海盗旗的。离着安南太近，这戏可就演不下去了。反倒是不如将港口设在此处，有雷州府当着安南人的视线，可就容易多了。”

三宝太监眯着眼睛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道：“确实有道理。不过还是要谢过公子记挂着我。”

三宝太监当然清楚，其实对于挂海盗旗出海打安南的朱高煦父子而言，哪怕他们将港口就设在离安南最近的合浦，这场海盗戏同样演得下去。反倒是将港口设在雷州以东，有些舍近求远了。朱瞻圻之所以这么选择，自然还是为了方便他三宝太监的船队。

三宝太监躬身下拜，朱瞻圻赶紧将他扶了起来，笑道：“公公不必如此，你我都是为大明威名远播海外而启航，本应该相互扶持守望相助的。谢来谢去就没意思了。”

“公子言之有理！”三宝太监也不矫情，笑着对朱瞻圻道，“若是公子有什么需要三宝做的，不妨说一说。”

“倒是真有需要麻烦公公的地方。”朱瞻圻挠了挠下巴，道，“也不知道公公对远洋到底做了多少准备，若是方便，瞻圻想请公公将这些准备与我分享一番。比如需要准备什么药材、大海之上如何贮存饮水、如何探寻航道等等。不瞒公公，虽然瞻圻嘴上说得热闹，其实心中也是有些没底。毕竟北人不操舟，不管是我爹还是我，对于舟船都没有太大的见识。这也是为何瞻圻非要盯着安南不放的原因之一，毕竟就数它离着最近，即使准备不充分，也有补救的余地。”

“公子有雄心壮志，更兼眼光开阔、勇气过人，自然能逢凶化吉建不世功勋！”三宝太监恭维了一句，“至于说远洋的准备，我这边确实请教了不少人，又让舟师、御医等参与进来，也收集了不少蕃商海图，总结了一些经验，若是公子需要，不日便给公子送一份过来！”

“那便有劳了！”朱瞻圻拱了拱手，又道，“还有就是匠人的事情。我爹应该和皇爷爷提了，但是也不知道公公那边能否匀出人手来……”

“这个……”三宝太监苦笑了一下，道，“请公子恕罪，工匠的事情，我却是不能答应公子。如今为了建造远洋舰队，陛下基本上已经将整个工部都拨到我手底下来了。可是工匠依然捉襟见肘。”

“什么？”朱瞻圻还没说啥，朱高煦就先恼了，“父皇不是说不用我操心此事的吗？怎么？弄了半天根本就没人给我们造船啊？！”

“请汉王殿下恕罪！”三宝太监苦笑着躬身道，“实在是远洋舰队规模庞大……”

“对啊！”朱高煦打断了三宝太监的话，振振有词道，“你的船队规模宏大，划出那么十艘二十艘的也不妨事！我们就不要工匠了，三宝你直接给我们船吧！”

“爹你先别急！”朱瞻圻听着朱高煦的话也是哭笑不得，“公公是要远洋的，造的应该是大福船，平底、稳重、庞大，但速度着实不快。这不是我们能用的船只，毕竟我们做海盗的，就是要有极快的速度才行！”

“他还能全都是大福船啊？”朱高煦瞪着眼道，“这不正好吗？大福船这种适合远洋的船只你自己留着，给我们百十艘没那么大但速度快的小船就是了！”

几句话的功夫朱高煦敲诈的价钱就飙升了十倍，这脑子不放出去做海盗都说不过去！

朱瞻圻把他爹按在椅子上，对三宝太监笑道：“我爹开玩笑呢，公公不要在意！”

“哪里会？！”三宝太监摇了摇头，“都是为了大明，殿下着急一些也是有的。”

“普通工匠我们倒是可以自己从广东、福建等地招募。”朱瞻圻道，“但是无论如何都得需要几个工部的大匠才行。”

三宝太监想了想，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此事交给我就是，必不让公子失望！”

“那便谢过公公了！”朱瞻圻笑着拱手。

等三宝太监走了，朱高煦便朝朱瞻圻抱怨道：“看吧，让我们爷儿俩干活，偏偏还不给我们人！你小子还要去福建、广东招募工匠，等你招了人开始造船都猴年马月了？什么时候才能去抢粮抢钱？要我说，还不如直接从陆上进安南！你放心，你爹我也知道你造船有别的计划，这样，我带人进安南抢钱抢粮，你在后面慢慢设港造船。这抢来的钱粮正好能供给你用！等咱们的船造好了，咱再去抢别人！”

朱高煦这话一出口，倒是让朱瞻圻哑口无言了。爷儿俩几乎天天吵吵，虽然说没影响父子感情，但每次一根筋的朱高煦都会让朱瞻圻忍不住把他扣在大缸下边好清静清静。但今天朱高煦说的话却让朱瞻圻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了：这便宜老子，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儿子的想法能否实现、如何实现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委屈自己，配合那个总是和自己吵吵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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