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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月落新园（第2页）

看着面带疑惑的楚月寒，暄园有些不知所措：“以往？”

楚月寒笑了笑，认真地注视着暄园的双眼：“不记得了吗？在夜国的时候，我们常一起去吃饭，你说过不爱吃鱼是因这鱼肉吃起来麻烦，所以都是我将鱼刺挑去后才喂你的。真的，没有印象了吗？”

暄园思索着，抬起头，眯着双眼看着天空——好像，记忆中是有人为自己做过这件事。模糊中似乎能看到那个雕刻着曼珠沙华的小圆桌上，放着几道菜，身旁的少年仔细地将鱼肉中细小的刺一一挑去，沾些汤汁再放到自己的盘中。那个人，原来是楚月寒吗？

视线转向楚月寒，瞧着他的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期待的意味，暄园咬着筷子略显迟疑：“我们……何时这般亲近了？”

言语间那一丝期待霎时消失得毫无踪影，楚月寒摇了摇头：“罢了，没有印象就算了。”暄园不再多言，低下头认真地吃起了碗里的鱼，却不会想到楚月寒的心里想的是另一番话——不急于这一时，我总会让你记得的。

用过膳，暄园取了水漱口，正欲回房便被楚月寒叫住：“才刚用过膳，你且坐着休息会儿，莫要再躺着了。等会儿你随我去林间走走，消食。”

“也好，这一觉醒来得太迟，再睡恐怕今夜又要难眠了，”暄园又坐回了楚月寒的对面，一手撑着脑袋，静静看着他，“对了，你那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书吗？我实在太过无聊了，想找些事打发打发时间。”

楚月寒看了眼暄园，放下筷子，轻拭嘴角，漱过口才缓缓回应：“打发时间？别人家的女子总是在闲暇时打络子、做女红，你做做这些不好吗？”

“不好，我自小就不爱做这些。再说了，你这般提议，是要我打络子、做荷包送你吗？”暄园凑近楚月寒，含着略带挑逗的笑。

“就算自小不在宫中长大，你也还是要有些公主的样子才好，”楚月寒无奈拿折扇敲打暄园的额头，继续说道，“看书倒也没什么。大家闺秀也应该读读书，免得成了草包一个，只是我这住处并没放什么适合你读的东西。不如……我为你作幅画可好？”

“我？”暄园指着自己，不知楚月寒又有什么打算。

“是啊，为你。这竹林风景本就如画，若是加之美人，应该更有风韵才是。”

“虽知你是在打趣我，不过呢，这话我听着着实欢喜，”暄园笑道，“那便依了你了。”

“丫头，你就不知道娇羞一下吗？”

“不如你教教我？如何啊，楚公子？”

楚月寒眯眼微笑，起身唤人：“小茹，你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一下吧。我们要去林间转转，若无要紧事，便等我回来再处理吧。”

“是，奴婢知道了。”小茹抬眼看了眼暄园才离去，那眼神分明是在警告暄园不要招惹她的主子。

暄园将小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中，笑着看了看楚月寒。楚月寒只是淡然一笑，说了句：“走吧，别愣着了。”

“等等。你不是要为我作幅丹青吗？”暄园拦住正要离开的楚月寒。

楚月寒转过暄园的身子，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身，继续往外走：“不去看风景怎么作画？放心，我既邀了你，定不会诳你。”

“可是我们并未带有笔墨啊。”

“无妨，我自会记在脑中的，待我们散心归来，我再画下就好。”

“也好，倒是省事了。不过，你能不能先将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不然我怕等下回来时你的手就废了。”暄园认真地看着楚月寒，不料他的手臂却又收紧了几分。

“你若废了我的手，不仅会没了我为你作的画，还会丢了从我身边逃走的机会，欠债还钱的道理，你该懂得才是。我这一双手若能换来你一生的侍奉，倒也值得了。”

“你这模样哪里像是正经人家的公子，”推开楚月寒，暄园颇为无奈，“如今人生地不熟的，我可得罪不起那些爱慕你的女子，以免被人拐卖灭口了去。楚公子，您就算只为了我的性命思量一番，也应该离我远些才好。”暄园刻意加重地说着“爱慕”两字。

“看样子，是有人为难你了，”楚月寒松了手，“无妨，以后不会有了。”

“你又不是观星知天命的仙人，怎就知以后的事了？话还是不要说的如此圆满。”暄园瞥过他一眼，他却笑了笑，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似是在说，请君拭目以待。

暄园不再多言，只是跟在楚月寒的身后慢慢走着，偶尔看到喜欢的花摘下几朵，听到林中生灵的呼声应和几下。楚月寒看着暄园孩子般的行径只是微微含笑，想是她太久没有这般悠闲自在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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