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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废土之上的城市（第1页）

外界的空气夹杂着些许尘灰，繁华坐落在废土之上，悲伤与欢笑并存，残酷的底色积蕴着漆黑的暗流。

沈黎似乎十分轻松的就离开了拂晓，炽也没有多作挽留，本以为要商量几句的逢场作戏也不曾存在，心中难免有些浮于梦幻，他脑海中现在还回响着离别之际炽的话语。

“被生物系关了这么久，想要出门走走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现在外面的世界很糟糕，或者说一直如此，这样吧，我派一个人与你同行，保障你的安全。”

虽然沈黎想要谌白或者叶悔同行，但炽以他们还有别的事情拒绝了，前者也只能任由后者的安排，在沈黎看来，同行者只要不是八级算力的使用者，他还是有着底气的，而事实上，同行者也只是个和他一样的七级算力，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甚至对未来开始有了规划。

“你好，沈黎，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花馨安，未来的日子里，我将与你同行。”

花馥馨安站在沈黎面前，点头致意，后者却对这个古怪的家伙有种莫名亲切，还有警惕。

在沈黎看来，对方说话是电子合成的，行为是遮遮掩掩的，在基地中也从未见过，始终搭载着比正常体型还要大上两倍的神壳不曾离身，总觉得非常可疑，这种情绪沈黎没有流于表面，只能认可这个同行者的存在。

离开拂晓的第三天，看着荒芜人烟的脚下与远方，沈黎只能想起四个字，人与自然。

植被零零落落，裸露的干土浮出一层细沙，天上的两颗太阳并不明亮，大的像蛋黄，小的像鹅卵，对老家外其他地方并不熟悉的沈黎任由着花馥馨安引路观光，可所至之处尽皆贫瘠，沈黎难免升起一种失望的情绪。

面对沈黎想回老家看看的想法，花馥馨安却道：“那里是很危险的地方，新周的人是不会允许我们进入的，检验身份那一道关卡我们就过不去。”

听闻此言沈黎眉头一皱，有些疑惑道：“那我们只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

“错了，不是我们，而是新周之外的所有人，这些人被冠以流民的称呼，而这来自于旧周的覆灭，多余的人变成不被新周认可的存在，成为流荡大地的幽灵，为了抱团取暖组成零零散散的大小组织，所以在新周眼里，流民和野兽化为等号。”

“我从未听过这番言论，而且我们不还是拥有新周的神壳，享受着新周科技的便利吗？”

沈黎并不想夸赞和反对，只是尽量以自己的认知理性看待，可这迎来了花馥馨安的笑声：“哈哈，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往往它并不纯粹，旧周的遗产并不是新周一个存在能吞下的，而流出来的部分，就会……你会明白的。”

这电子合成的笑声在沈黎听来很刺耳，不过也有点明晰了大概，新周内部从来不是铁板一块，自己有些想法单一了。

“还有，你知道新周五系的由来吗？这就像人的不同器官，每个作用都无法被替代，而偏偏组合在一起才能够完整构成一个循环，他们五系有着共同的禁令，那就是不得学习其他系的技术，真是个很有趣的做法。”

面对花馥馨安的话语，沈黎没有急着反对，而是有所思考的点点头，他认为花馨安说的对，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但能接收到的信息也往往真假参半。

“那我们要去哪里？总不能一直在荒野中打转吧？”

“你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一起同行了，你哪怕按着地图走，也会误入不该去的地方，再加上多一个人，又多添了一份安全的保障，你说呢？”

那没有感情的合成音，沈黎在字眼中感觉到了一丝调侃和玩味，看来内心的警惕不知为何被前者察觉到了，只好扯出一丝生硬的笑容来缓解尴尬。

好在这种荒野生活没有持续很久，尽管沈黎想回老家清州临水，可还是一次次被花馥馨安拒绝，面对后者强硬的态度，一种别扭的心情难免滋生，言语上为了自己好，可总是不尽其愿。

情绪是有的，不过沈黎也只能忍耐着，毕竟花馨安说得对，也没有理由为此争斗，只因他的年轻意气早已经被现实磨平，寻觅无踪。

花馥馨安带着沈黎走出了生物系律因管理，同时也是拂晓所在的奔州，一路驱动神壳，历时十余天来到了冶金系管理的宇州，主要二者并没有一直赶路，也在看着路途的四处，荒野后的荆棘，绿荫中的生态，人类遗留在外的废墟残垣，走的路途长了也自然能看见其他人的行迹，可花馥馨安告诉沈黎，与在新周之外的流民接触那也往往伴随着血腥与欺诈。

可沈黎二人一路没有遇到什么坎坷，因为七级算力的神壳在外表来看是搭载了七个幻肢模块，在新周之外大多都是大组织首领级别的人物才能配备，甚至一些小组织的首领连五级算力的配备都没有，流民见此也是避之不及，恐遭无妄之灾。

这是沈黎第一次来到宇州，听花馨安讲，这里的都城成周不仅是整个世界最繁华的地方，还是新周五御的居住地，一路的观感让沈黎只觉得这个世界原始破旧，直到亲眼看见金属浇筑而成的奇迹都市坐落在一片废土之上，心中猛然震撼。

远处俯望成周看不见边际，闪烁奇异光彩的金属围绕着它构筑一道厚重的城墙，虽然看不清内部如何细致，但城内的宫塔楼幢大体却能一一入目，尤其一座高塔尤为醒目，视觉形态纤细优美，在阳光下黯淡的灰质底色之上闪烁着璀璨的流金，塔尖立着一颗难以直视的发光体，像是天上第三个太阳。

“你不是说新周的人不会让我们进入的吗？更何况这还是新周的都城…”

沈黎通过对讲装置在高空中与花馥馨安对话，而后者也笑着回应：“哈哈，我说过，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遥星系管理的清州我们进不去，但是冶金系，可以称得上老熟人了。”

沈黎依旧不习惯这种古怪的笑声，而且花馨安要将他带到新周都城里面，是不是拿他邀功领赏不说，听起来就够刺激的。

“放心，如果要将你出卖，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只为了救了你然后再把你送回去。”

之前对花馨安也许没有太多顾虑，但现在花馨安开始让沈黎感到心惊，自己的想法对方总是那么了解透彻，第一次，第二次…

沈黎也不再多言，他发现与花馨安这个人对话，言多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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