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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那睡了,黎宁飞回城里,厄逻正站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瞎逛。
“厄逻,去我家喝一杯吧。”黎宁刚落地,揣起厄逻夹在怀里起飞。
厄逻也不害怕,因为他有心事。
黎宁家的院子很大,孩子们还小的时候都会挤在这里玩耍,角落里还有几件孩子们的玩具,落地之后黎宁抄起一个小玩具摆在桌上便去屋里拿酒。
厄逻坐下之后盯着那件小玩具看愣了神。
“你小时候有玩具吗?”黎宁拿着一瓶酒,还有两个杯子走出来,坐到厄逻身边。
“没有……我小时候……我没有小时候。”厄逻说。
“噢?天神都没有小时候的吗?”
“其实……我是我们这一代第一个现世的,他们都以为是古拜占第一个来,其实是我,而且……我是唯一一个生来就有鞋穿的,他们都没有,只有我有鞋穿,连阿提亚诺都没有呢。”
“鞋?”黎宁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厄逻。
厄逻接过酒杯,身子靠在椅背上仰望天空,回忆往事。
“对,鞋,他们都没有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睁开眼时就已经是少年模样,不像卡鲁格他们,卡鲁格和阿克雷姆刚来的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厄逻微微一笑,尝了一口杯中酒。“我刚现世的时候,秩序之源对我说了一句话,请我引导天神创造秩序的对立者。”
“秩序之源给你提示,所以你得执行自己的职责。”黎宁说。
“对……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这件事,直到我看到了未来,很可怕的未来,我不敢跟他们说,后来卡鲁格说我们缺了一个,缺的那个就是阿提亚诺,他来之前我收到了秩序之源的提示,秩序的对立者和他有关,那时候我才敢把预言说出来,其实我并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酒味道怎么样?这是加纳的莲花酒,上次夕瑶来的时候给我带的,很多事情都是有联动性的,遥想当年天降落雷致使无数人获了罪,就因为这酒酿错了,可是阿那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这酒又有什么错呢?所以后来里苏为了怀念阿那,把这酒留下了,我们身为秩序之中的人,也只能选择妥协,顶多也只能将错就错,因为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也不会回到过去。”
回到过去这几个字说得字正腔圆,因为明天阿那就要去取厄逻的印记,在印记的禁制中回到过去。
“黎宁,我一直不承认我犯过错,我做的所有事都在秩序之源的进程中,但是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卡鲁格向未来借未来,还真的被他借到了,说明在未来我们已经把那些东西做出来了,这代表我们是真的在行动,我们在未来已经把这件事做到了,所有人都会团结在一起抵抗最终秩序……但是你知道吗,这并没有用。”
“原来你看到的未来……哪怕那些设备真的管用,未来也是不会改变的,但是现在改变了,对吗?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黎宁微微一笑,他知道厄逻在担心什么,抬手,喝一口小酒。
“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感到迷惘……”厄逻望着星辰大海,目光迷离。
“我父亲过世的时候说让我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将来,其他的什么都没说,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到处都是侵略者,我也想过离开那里,但是我走不了,我还要吃果子,直到阿那的到来,她的白发闪着光,那道光穿透我的胸膛,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不再绝望,只要她站在我的面前,我就觉得自己还有无限的希望。”黎宁也抬起头,阿那给了他生的希望。
“卡鲁格小时候很调皮,后来我才知道那才是童年,无忧无虑地到处奔跑,和他弟弟一起捉迷藏,堆沙子,那时候我跟秩序之源许过愿,我也想有童年,有朋友……可是我用能量石做出来的两只青鸟总是打架,他们也不听我说话,我郁闷极了,后来莫里斯来了,让我有了点做家长的感觉。”
说起莫里斯,厄逻会心一笑。
“哈哈!莫里斯这小家伙跟着景澜调皮捣蛋,你应该早点让他出来嘛,体验一下外面的世界丰富多彩,你也早该出来了,别整天闷着自己,来,干杯,敬天神!蔚蓝国度!无上荣光!”黎宁说岔了,拿起酒杯对着厄逻晃了两下,说出了蔚蓝国度,自从四年前阿提亚诺现身之后,他们喝酒的时候都要拿这八个字出来敬酒,养成了习惯。
“蔚蓝国度……”厄逻和黎宁碰杯,酒杯点了一下嘴唇,心里不是滋味。
“喝吧,这个酒醉不了!”黎宁伸手往上一抬,大半杯酒都给怼进去了。
“放心吧,就算你们的选择会后严重的后果,也不是没有办法补救,蔚蓝国度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黎宁知道厄逻在想什么。
“嗯……但愿吧……”厄逻点点头,其实他也很想醉一场。
“这小玩具是阿那做的,她做的玩具虽然没什么新鲜,但那是她对童年的向往,做玩具的过程就是她在治愈自己,治愈过去的伤痛。厄逻,你懂吗?受了伤,伤痕可以愈合,但是痛留下了,每每看到伤疤都会想起曾经的痛,她希望这些痛不要在孩子身上,玩具里有她对过去的惆怅,也有对未来的期待。”
厄逻看着桌上的玩具,一个白色木头雕刻的小白兔,长长的耳朵很是灵动。
厄逻伸手拿起玩具放在手里瞧。
“弗伽诺耶也有一个,给他儿子了,他儿子居然没有翅膀,他说都怪亚里希尔的乌鸦嘴,呵呵,他俩时常拌嘴,但是感情挺好的,弗伽诺耶偷懒的时候都会拉上亚里希尔,哪怕是有千百年的深仇大恨,也都被阿那一一化解了。”厄逻调转枪头开始变着法子夸阿那,弗伽诺耶和亚里希尔的千年仇怨早就化解了,这件事让厄逻对阿那刮目相看。
“呵呵,他还当着古拜占的面用羽扇呢,那时候他回去拔了好多古拜占的羽毛回来,还拔我的,呵呵,现在仇怨是化解了,你们也能站在一起面对未来,这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早知道当初就不要给阿那使绊子嘛!后悔了没?”黎宁给厄逻再倒一杯酒,挑挑眉。
“哼哼,我不给她使绊子,她能成长起来?都是我的功劳!”厄逻也不谦虚,也许是喝了点酒,胡言乱语起来。
“哈哈哈,你啊,说你什么好,阿那明天要去取你的印记,给点提示吧,怎么样?别吝啬嘛!”黎宁想方设法从厄逻的嘴里套话。
“哎呀!她早就想明白了!要什么提示啊!进去之后就过日子!把以前经历过的再经历一遍就行了!有什么难的!不用什么提示!放心吧!”厄逻好像是喝醉了,摆摆手,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滋味甚好。
“噢……她得到你的印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对吧,噢……”黎宁眯起眼睛点点头,他听明白了,在厄逻的预言里,一定会得到厄逻的印记。
放心啦!
景澜在科斯曼帝国受到了非凡礼遇,因为他毫不掩饰自己手腕上的字,阿那的名字在他手上,他是阿那的丈夫,打着老婆的旗号出去办事当然是乐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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