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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时候,一对双胞胎加入了黄和维所在的部门。据说这对双胞胎是总公司大股东的儿子,屈居分公司也是他们父亲的意思,希望他们能在职场上多磨砺磨砺,免得被人叫做纨绔子弟。
这对双胞胎长相肖似,却很好区分。哥哥秦云的鼻尖长了一颗痣,弟弟秦风的个头稍稍高些。秦云和秦风的母亲是某位已经退圈的女演员,兄弟俩完美继承了母亲的长相,不管在哪里都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看着风光无限的兄弟俩,黄和维觉得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如果说他们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主角,那他就永远都是黑暗中的背景板。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就是如此让人绝望。
他嫉妒秦氏兄弟,自然也不愿意和他们接触。可同在一个部门,说完全没有交集那是不可能的。
前段时间,他被同事抢走的计划书兜兜转转到了秦风手里。秦风本意是想学习一下前辈的经验,但那个窃走他人成果的贼当然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
秦风早就听闻分公司的员工明里暗里在搞职场欺凌,可他没想到真让自己给碰上了。他在公司调查了一周,总算让他找出蛛丝马迹来。
他和哥哥所在的部门有一个公认的欺凌对象——黄和维。虽然大家都没有宣之于口,可从这些人对黄和维的态度来看,他绝对是最边缘的那一个。
上班时几乎没有人会主动找他说话。就算是有什么工作需要交接,也都是冷淡地放下材料就走人。
秦风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那么讨厌黄和维。在他看来,黄和维就是一个普通的有点,哦不,可能是相当内向的人。但这并不能成为他变成众矢之的的原因啊。
不过,他的困惑没有持续很久,一切便在第一次和黄和维接触的那晚真相大白,甚至连他本人也毫无抵抗之力地冠上了欺凌者的身份。
*
黄和维紧张地坐在沙发上,他正在下班时间和公司里的明星人物秦风单独见面。看着眼前打扮时髦的秦风,他不安地拢紧了身上的大衣。自从搬出那间出租屋后,他只能暂时住在离公司很远的招待所。招待所用的是太阳能热水器,一到冬天就很难用上热水洗澡。他已经两三天没法洗澡换衣服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在秦风面前暴露出这一点。
秦风没有觉察出他的窘态,侧头和服务员说道:“一杯冰美式,谢谢。”
服务员在点单机上操作了一阵,随即转向对面那个畏畏缩缩的男人道:“先生,您呢?”
黄和维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只要一杯冰水就行了。我不喜欢喝咖啡。”
服务员一愣,她不明白顾客为什么要特意强调他不喜欢喝咖啡。未等她多想,隔壁桌的呼叫铃又响了起来,她只好暂且按下疑惑,转身去了另一桌。
秦风微笑着看向黄和维,“前辈,这是我们第一次聊天吧。”
黄和维尴尬地抠着手上的指甲倒刺,甲缝洇出血珠也浑然不觉。他努力调用着迟钝的脑细胞,斟酌着回答:“嗯,平时工作太忙了。”
秦风不动声色地扫过流血的手指,从包里拿出那份计划书,推到黄和维面前。黄和维的脸色顿时变了,愤怒和恐惧同时在他的脸上交织。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这是不是唐庆从你这儿抢过来的?”
公司接下的这起案子已经完结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起计划书的事情。黄和维并不了解秦风,也不知道他和唐庆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尽管他很想把一切都说出来,可他更怕被报复。两相权衡之下,他决定将这件事模糊带过。
“不,我只不过是给他打下手。”黄和维喝了一口水,眼神不住往门口飘。
秦风注视着黄和维紧张的神情,忽然明白为什么唐庆会执着于欺负他。
是的,在一周的时间里,秦风已经知道了唐庆对黄和维做过的所有事。起初还是使绊子,煽动周围同事孤立他,到后来甚至发展到了暴力相向。
而这个黄和维各方面的能力很一般,能找到现在这份工作也纯属运气。他怕被公司开除,于是一直忍耐着唐庆的欺凌。
真是个白痴。
如果黄和维此时能看向秦风,他一定会发现对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笑意。那种睥睨一切,把他当作虫子的眼神和其他人厌恶的目光又有什么区别呢?可他懦弱得竟连对视也做不到,便错过了看清秦风真面目的机会。
“我可以帮你。”
“什么?”
黄和维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抬起头。
秦风探身过来,亲昵地握住他的手,佯装愤怒地说道:“真不敢相信唐庆还会做出这种事,我真是错看他了!和维,你放心,我肯定会夺回来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的!”
他竟然叫自己和维。
很莫名其妙的,黄和维红了脸。他抽出自己的手,低声道:“你真的误会了。唐庆……对我很好的。”
秦风并没有气馁,继续道:“我说过的话绝不收回。你等着瞧吧,我肯定会让他滚蛋!”
黄和维心意微动,死潭一般的眼睛里总算闪烁出几点希冀的光。也许他真的可以相信秦风,也许他被欺凌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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