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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除夕一进宫（第2页）
叶海还趴在地上，从佟童和李可乐的角度看过去，有动静但好像又爬不起来，像是被吓到却又没出什么问题，于是放下心继续扔摔炮。
二十几盒摔炮没一会儿就见了底。
李可乐捏着最后一个炮，有些意犹未尽，“佟子，撤不？”
佟童拍掉手掌上的灰，摇摇头，“太便宜他了。”慢慢走到叶海身边，他伸出一只脚踢了踢叶海的胳膊，“死了没。”
李可乐绕到叶海另一边蹲下，伸了伸脖子想看看他的狼狈样，还没看到脸就听见这人在嘀嘀咕咕“对，百亭街163号，就在巷头。”
“什么就在巷头？”李可乐推了他一把，这下总算看到正脸了——巴掌大的瓜子脸上又有眼泪又有鼻涕还糊着摔跤时沾上的灰尘泥土，本来以为叶海见到他们会害怕会惊讶，没曾想这人竟挂着笑，还是那种奸计得逞后的笑。
李可乐被他坑过几回，知道叶海是出了名的‘不会叫的狗’，于是下意识看向一旁锁着眉头的佟童，“佟子……”
佟童比李可乐更了解叶海是什么人，现在他笑得这么得意显然是找到什么救兵了。
可佟童是谁，论打架从来没认输过。他居高临下看着叶海，冷笑道，“刚刚叫的蛮大声嘛，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在美国这几年就不怕有一枪落在自己身上……”
叶海估摸着警察马上就到了，顿时心不慌腿也不麻了，“我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好意思说这话，要不是你个贱人，佟子他姐姐能死刑？真他妈找抽呢！”李可乐看他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就来气，抬手甩过去一巴掌。
清脆的掌声在沉寂的室外很突兀却也很解气，叶海被李可乐蓄了力的一耳光扇得鼻头发热，等反应过来一擦才知道是扇出了鼻血
“你，你们……”叶海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没一会就看到有两个穿执勤服的警察走过来，看到站着的佟童和李可乐问道，“你们谁举报放炮的？”
佟童和李可乐对视一眼，暗道不妙，正准备摇头说不知道，叶海却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指着身边两个人，尖声道，“是他们，就是他们俩！警察叔叔，我有证据，我刚刚录下来了！”
除夕夜还在执勤的警察态度冷淡，就着叶海的手机看了几秒，“行，那你俩跟我们走一趟？”
李可乐哭丧着脸，见佟童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叹了口气，“警察叔叔，不是罚款就可以了吗？怎么还要去警察局啊，我和他就是想营造一下春节气氛，没别的意思。”
“年前就通知了不要燃放烟花炮竹，往小了说是破坏环境，往大了说就是知法犯法。”站的远些的警察一直没开口，一说话才发现是位女性。
佟童抬眼看过去，见她个子高挑，穿着臃肿的棉服也不显胖，戴着黑口罩只露出一双看不清的双眼。
佟童皱了皱眉，附近的警局他都熟悉，怎么不晓得来了这号人物。
“你们还打架了？”男性警察这时才注意到叶海脏兮兮的脸和鼻血，转眼又看向佟童和李可乐，见他俩的衣服也不怎么干净，“……斗殴啊？”
叶海没想到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刚想反驳是单方面霸凌，可目光移到佟童凶狠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没，没有，我刚刚摔了一跤，和他们没关系。”
“那行，你俩跟着走一趟呗。”
李可乐还想说点好话挽救一下，没想到佟童居然很听话地嗯了一声“和他没关系，是我一个人干的。”
佟童视力好，叶海的手机又没贴防窥膜，所以视频内容他明明白白，只有他的手腕和一小戳头发出镜了。怕对方不信，佟童撸起袖子把手递过去“你看，确实是我，只有我。”
确实和刚才视频里的纹身一样，男性警察点点头“行，那就你跟我们走吧。”
佟童拉住想辩解的李可乐，瞪了他一眼“别跟我剧透，等我回来自己看。”
李可乐瘪着嘴，只差没哭出来，熟悉佟童的他没纠结要不要跟兄弟共患难，只狠狠点了点头“行。”然后转头看向警察“他要去多久啊，我什么时候去接？”
“快一小时，慢两小时。”
一旁的叶海冻得瑟瑟发抖，听到这话来了精神“不是吧警察叔叔，他犯了法哎，不需要拘留吗？”
按规定说的确需要拘留，但是考虑到春节还是除夕夜，男性警察留了情，这下叶海一提醒他也有些下不来台。
“叶海，你他妈有病吧！”李可乐一蹦老高，要不是佟童拉着，这回只怕又扇了一嘴巴。
“花警官，法不容情。”高挑的女警察看向佟童，“警局里有洗漱用品，不过做笔录需要身份证，你可以去拿。”
佟童不想有外人去他的屋子，于是让李可乐帮忙取，自己则跟着俩警察上车等着。
坐在警车后座的佟童望着空荡荡的马路有些出神，六年前的冬天他和李可乐还有姐姐也在这里放摔炮，那时还没有严禁烟花爆竹，所以还有三十发的大烟花，他和李可乐去点火，引燃导火线的瞬间，俩人飞快的往回跑，而姐姐就站在屋檐下，捂着叶海的耳朵朝他俩笑眯了眼。
“唔，下雪了。”
佟童回过神，按下车窗伸出手去接雪花。
……李可乐几乎是飞着跑过来把身份证和背包塞到他手里，鼻子因为狂奔的缘故红彤彤的，“佟子，三天后给你接风洗尘。”
佟童笑着捶了他一拳“说好别给我剧透啊……好了好了，怎么还掉猫尿了，只是去蹲几天又不是死了……蛮冷的，快回去吧，走吧走吧。”说完也不等李可乐回应，径直按上了车窗。
佟童扭过身子，视线下意识一瞥，正好和后视镜里的桃花眼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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