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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在风口站得久了，即使有内力护体，虚生也抵不住这寒意。他原地跺了两步，对掌心哈了口气，掌心紧握道：&ldo;你的女儿有我看着，定保证她会安全无虞地回到西蜀。而你啊，早些回去吧，万一你在外有个三长两短，免不得又是一场浩劫。&rdo;

屋里突然静默许久，男子不知是想起什么，顿觉齿颊含香，笑道：&ldo;你送来的酒，我还没来得及谢你。&rdo;

虚生似笑非笑道：&ldo;大哥几时跟我这么客气了?你来北孟做什么我不管，别坏我事就好。&rdo;

男子冷笑说：&ldo;你近来的情况我大体有所了解，那个人需要我出手帮你教训吗?&rdo;

&ldo;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rdo;虚生两指紧捏左手腕的紫檀佛珠，纵是心中暗恨，依旧笑似弥勒，&ldo;来日方长……&rdo;

房门被缓缓打开，一位着了王府亲卫兵服的男子慢步走出，正是方才季先生讨论的男子。这男子约莫四十多岁，依旧华发浓眉，眼角虽布上了少许的细纹，却犹就英勇潇洒，一双鹰眸甚是凌厉，哪怕是穿了身低等士兵的官服，仍是难掩一身王者霸道。

满掌厚茧子的手捏了捏虚生肩头，轻笑道：&ldo;那好，若有需要随时可来找我。&rdo;

&ldo;好。&rdo;虚生听到渐行渐近踏雪而来的窸窣声，谨慎道：&ldo;快走吧。&rdo;

男子刚走不多久，弯角处果然出现两个人身影，原来是怀明墨携了辛里走来。怀明墨面上带了些许的忧虑，步子不如平常从容，好像焦急的在寺中寻人。天寒料峭，庭院的青石板路因初下时的湿雪结了层薄冰，又因数天的落雪，雪天路滑愈发难走。辛里小心地挽着怀明墨前行，全然注意地面情形，没发现不远处的虚生。

虚生见怀明墨脸色略显苍白，深知是他近来操劳的缘故，又知是自己给人平白添的麻烦，心中不免有些内疚。他仓促处理过周遭旁人来过的痕迹，快步朝那两人走去，迎笑道：&ldo;大冷天的，常人在外多走动都受不住，你怎么就跑出来了?&rdo;

第41章第41章

怀明墨围坐在炭盆边取暖，伸在半空的手冻得泛红。辛里接过虚生端来的暖身汤，稍稍吹冷些又递给怀明墨，立刻客气道：&ldo;劳烦虚生师傅了。&rdo;

虚生取来件大氅，仔细披在怀明墨身上，手脚极是温柔，&ldo;佛寺修行清苦，寺中厢房没有取暖的银碳。寺中人又集中在大殿中谈论要事，不宜叫我小师兄特意开库房，只好让你们多走几步到枯草庐来了。&rdo;细细观察怀明墨的神色，虚生浅淡一笑，&ldo;找我有事?&rdo;

手轻抓着肩上大氅企图触到适才掌心不同的温暖，怀明墨神色平静，先前的焦虑似冬日暖阳下薄雪逐渐化开，&ldo;你还好吧。&rdo;

虚生初有一愣，见辛里同自己一样不明就里，只得自己再细想。忽的虚生眉头轻微挑动了下，苦笑道：&ldo;我无事，你不用担心。&rdo;

感到身侧气息的变化，像屋外的天阴霾郁郁，怀明墨恨不能见，顿有冲动想把虚生揽进怀。极力克制住自己，怀明墨越发柔情道：&ldo;我知道你对少林主持位的期许，不过这或许于你，是条枷锁也未可知。&rdo;

烘烤取暖的手犹有些微红，虚生瞥了眼，往铜盆银碳上稍撒了些水，望着幻化出的白烟，沉静如水道：&ldo;清修地不该有执念，我真没事。&rdo;

&ldo;那便好。&rdo;怀明墨小啜起碗中暖汤，没再多说话。

屋里蓦然安静下来，这种安谧祥和令人舒适，没人想去打破，又有点没由来的尴尬。

辛里默声服侍在角落，瞟见自家阁主脸颊微红，似是被炭火热气红暖的。又见平日里一直拒人千里的妙僧，突然与人拉进了距离，不自在地干坐，似乎沾染到了尘俗烟云。

崖下的撞钟阵阵响来，就算足不出户去探个究竟，虚生也知道是少林主持已经被选了出来。内心良久的那股骚动不甘，仿佛随着这钟声逐渐消散，紧盯着烧红的银碳，虚生感觉从未有过的平静。

褚远鹤脱了鞋进屋，褪去表面的伪装，露出老顽童的模样，笑道：&ldo;自己门派选新主持，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rdo;

枯草庐从未如此热闹，虚生略有些不习惯地坐在中厅，跟前的人各有亲疏，一时倒拿捏不住待人的态度，只淡笑回话：&ldo;虚道与虚悟两位师兄，无论是谁，皆是接替师父最佳人选。&rdo;

谭明阳站在先前未赏过的字画前，心不在焉道：&ldo;你怎确定新主持就是他俩。&rdo;

虚生眼角眸光有意无意瞟过季先生，被人打量的滋味着实不自在，他保持镇定道：&ldo;师叔伯思虑周全，不论商榷谁做新主持，我都心悦诚服。&rdo;

怀明墨觉察出虚生的局促不安，笑着打岔道：&ldo;母亲和几位前辈相聚到虚生师傅这儿来，是为什么事吗?&rdo;

季先生收回观察虚生的目光，与季铎瑞互觑了眼，脸色严肃道：&ldo;听说莲心慧姬最近在江湖走动频繁，不知是有此事?&rdo;

恰如虚生所料，莲心慧姬近来行动招摇，怎会逃得过眼前这群人的法眼。虚生想到前晚莲心慧姬的话语，眼看她已被注意上，心口不觉松口气，又止不住担心想加派人手保护怀明墨。

褚远鹤神情沉重，口气冷了几分，凝重道：&ldo;我们没见到莲心慧姬本人，不过瞧见与她武功路数相同的一群少女。&rdo;想及过往青锋派的惨烈结局，褚远鹤愤然开口：&ldo;当年武林的腥风血雨她折腾的还不够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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