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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老夫人说着，眼里的泪已经流了出来，可她嘴角还含着笑，显然儿子回来了，她很高兴，可想到儿子受的苦，她又十分心痛。

季源也是双目通红，见着自己几年未见的母亲已经两鬓斑白，老态尽现，泪水也流了下来，儿行千里母担忧，可以想见，这几年他娘日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再加上这几日他和侯府的事，全靠他娘撑着又有多难，多苦。

&ldo;母亲，先进屋去吧，外面冷。&rdo;

季源深吸了口气，哽声道，又一眼看到了从屋子里撑着小腹出来的董氏，疾步过去，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ldo;芊娘，你受苦了。&rdo;

董氏落入丈夫的怀抱里，感受到那有力的胸膛，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ldo;你可算回来了……倾倾，倾倾呢，她，她去找你了……&rdo;

&ldo;她没事，跟着我一起回来的。&rdo;季源柔声道，这会儿也想起在外面，微微松开了她一些，扯身虚搂着她。

&ldo;母亲，&rdo;听到董氏在问，一旁已经朝老夫人行过礼的季漪忙上了前叫道。

&ldo;你给我跪下!&rdo;董氏这时却突然失了控，从季源怀里挣了出来，厉声朝季漪吼道，&ldo;谁给你那么大胆子，私自跑出去，出了事回来都还不长记性，自作主张就上了山去……&rdo;

季漪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跪了下去。

青砖的地面很冷也很硬，面上还有雪水和冰块混杂着，膝盖处很快便湿了，季漪面上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下跪一事，于季漪来说，已是十分陌生，上辈子，她也只偶尔跪过景帝，宣和帝，只是哪一次都没有这一次下跪来得心甘情愿。

她这一跪，是替原身的，也有替她自己的，见着二夫人惊怕伤心的样子，她才猛悟过来，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忽略了什么事，胆大妄为，有了身体，便由着自己所想做事，也没有考虑到身为这具身体的母亲所能承受。

&ldo;芊娘，&rdo;季源见状，满脸心疼，忙出声，却被董氏一口打断，&ldo;你先别管，&rdo;

&ldo;我拼了半条命将她生下来，费尽心思将她养大，可她出去时，就没有半点想到我这个母亲!你们又有谁能体会，我失去了一个孩子，还要承受再失去一个的绝望……&rdo;

董氏说着话，人已经走向了季漪，扬起手就要打下去，却终是不舍得，手掌落在了季漪肩头，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季漪又穿着袄裙，裹着披风，倒也不疼。

可董氏却觉得这一下像是打在了自己身上一般，脸上泪也流得越发厉害，拍了两下，她很快就又蹲下去一把将季漪搂进了怀里，&ldo;你是想让我活不下去是不是，你说啊，季漪，你下次再是如此，那就别叫我娘了……&rdo;

&ldo;娘，对不起，&rdo;季漪哑声道歉，泪也夺眶而出。

☆、命

母女两就这样跪在雪地里抱头痛哭，因着季二夫人受刺激的样子，一时竟没人敢上去拉她。

很快母女两人身上就染满了雪，最后还是老夫人看不过去了，&ldo;行了，倾倾出去是我同意的，你这样是在怪我老婆子，还是要我也给你跪下?&rdo;

&ldo;娘，您说啥呢，芊娘哪有这意思。&rdo;

季源听到老夫人如此说连连解释，赶紧去把地上的董氏拉了起来，又抬手把季漪扶了起来，&ldo;好了，芊娘，我们不是都平安回来了嘛，倾倾也是挂念我，你别怪她了，你看她手都已经冻伤了，身上衣裳还是湿的呢。&rdo;

董氏听到后，忙伸手去拽过季漪的手，果然见她十根手指头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又是心疼又是气，&ldo;还不是她自找的。&rdo;

骂过之后又转头吩咐锦月，&ldo;还不赶紧扶姑娘去梳洗上药，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伤了。&rdo;

本就在一旁暗暗着急的锦月听了，立马应了，三两步走了过来。

季漪跪了这么一会儿，又不至于不能走了，哪需要人扶，不过她浑身湿漉漉的也确实难受得紧，和老夫人施了一礼告退后，又看了眼季源和董氏，便带着锦月回了她的磬漪苑。

季漪离开后，老夫人看着董氏身上已经沾满了雪，季源也是浑身雪水，十分狼狈的样子，便开口道，&ldo;源儿，你也先带着芊娘回去，她还在小月子，不能吹了风。&rdo;

一旁一直要说话都找不到时机的侯夫人听了，眼里闪过讽刺，只是很快她挤出了笑，站到了老夫人身边，&ldo;是啊，二弟这几日应当也是受了不少罪，赶紧下去歇息一番。&rdo;

季源这时才注意到侯夫人在，淡淡的叫了声：&ldo;大嫂。&rdo;还不待侯夫人回答就扶着董氏看向老夫人说道，&ldo;那，娘，我先带芊娘回去，晚些时候再过来看您。&rdo;

侯夫人正打算回季源，却不料他如此反应，脸上又闪过愤恨，还用力捏了捏手上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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