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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沈嘉言被抽得疼了，从袖子里掏出一件物什：&ldo;这是梵音大师的佛串，你总该认得了吧？&rdo;

那僧人凑近一看，便嗤笑出声：&ldo;梵音大师，怎么可能用这么简陋的佛串？要骗人也麻烦你装得像一点。&rdo;说完，那僧人就把那佛串扔得老远。

那佛串被扔进了糙丛里。

沈嘉言就那么趴着，一寸寸地慢慢找着。清晨露气重，不一会儿，手上脸上就抹上了一道道湿泥土的印记，像一只大花猫。

好不容易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那佛串，沈嘉言如获至宝地捡了起来，擦拭干净上面的泥土，小心地放进自己的怀里。

再次抬起头，沈嘉言也动了怒了：&ldo;都说佛主眼中众生平等，倒是不知道自诩佛门中人的弟子却长了一双势利的眼睛。&rdo;

&ldo;你说什么！&rdo;那僧人拿起扫帚就冲过来要打沈嘉言。

只是那扫帚还没有落到沈嘉言的身上，就被一只白玉无瑕的手给接住了，来人嗓音温文尔雅：&ldo;他是我的客人，你自去忙，我带他进去。&rdo;

那僧人见了这人倒出现畏惧的神情，一句话都不敢说，一溜烟儿跑了。

第43章

来人一身月白色锦袍一尘不染，绸缎般的长发随意束起，被风吹拂，微微扬起。

他的肤色如玉一般苍白，一双眼眸似乎集尽了天地间的灵气，不经意的回眸间，便是光华流转。长身玉立，风华无双。

&ldo;在下尉迟砚，是梵音的挚友。&rdo;尉迟砚说着，便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周身萦绕着冷冽的药香，&ldo;正巧本王来找他取药，便一道带你进去。&rdo;

沈嘉言作揖：&ldo;多谢王爷。&rdo;

&ldo;你身上既能有这佛串，想必是梵音极为重要的人。如此，你同他一样，唤我子砚便可。&rdo;尉迟砚的身子似乎极差，走上两步路就要这么停下咳上几声，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

沈嘉言连忙推脱：&ldo;回王爷，这佛串只是我捡到的，并不敢占为己有，也自然不敢跟王爷平辈相称。&rdo;

尉迟砚脚步微顿了顿，半晌后说了一句&ldo;无妨&rdo;。只是却没有再提让沈嘉言称他&ldo;子砚&rdo;这件事。

寺中古柏苍苍，檀香袅袅，但闻鸟鸣声。

尉迟砚轻车熟路地带着沈嘉言在寺里绕，曲径通幽处，就是梵音的禅房。

轻推开门进去，梵音正伏在案前。梨花书桌上铺着宣纸，上面是一幅尚未完成的画。画才作了一半，一树的桃花，地上落英缤纷。有一少年悠然睡在桃花瓣上，睡态清新自然，应是好梦正酣。

唯一可惜的是，那少年尚未添上眉眼。不然就可以看见是如何的绝色了。

尉迟砚瞧着那幅画，心便莫名地下沉，却还是佯装笑着打趣道：&ldo;梵音，古有画龙点睛一说。你不画上眉眼，莫不是也怕这少年从画中走出来、消失不见不成？&rdo;

&ldo;不是。&rdo;梵音不愿这幅画被旁人瞧见，待墨迹晾干后，就把画给收了起来，询问道，&ldo;你的药，又吃完了？&rdo;

&ldo;咳咳，近来朝中局势诡谲，我又是这么一个破烂身体，难免药吃得快些。&rdo;尉迟砚自嘲道，&ldo;花神节不是快到了吗？太子和老六斗得如火如荼，都想争这差事。毕竟像这样既能光明正大地拉拢群臣，又能调度六部趁机中饱私囊的机会可不多。鹬蚌相争，却苦了我这个不想得利的渔翁。&rdo;

梵音将雪水倒入紫砂壶中煮沸，一片片碧绿的茶叶缓缓浮上水面又慢慢沉下去，上下翩跹，茶香四溢。

&ldo;皇上毕竟是老了，不愿看见他们再相互争斗，此事便就是一个提醒。&rdo;梵音摇了摇头，&ldo;只可惜，太子和六皇子终究还是看不明白。&rdo;

&ldo;是啊，父皇毕竟是老了。&rdo;尉迟砚把杯中的茶一口一口啜饮干净，眉间的忧愁似乎也都随之消失得一干二净，&ldo;我也就是只有来你这儿，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如今闲已经偷完了，便要回去，礼部那尚且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rdo;

梵音把手中的药递给尉迟砚，道了一声&ldo;珍重&rdo;。

尉迟砚看了看梵音，又瞥了瞥沈嘉言，眉目间似是有一些担忧，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相信若是连自己都能看出这个少年可能会是梵音的劫，那么依梵音的聪慧，不可能堪不破这一点。那么也就毋须他再多言。

尉迟砚捂唇咳了几声，眼眸里又恢复一派云淡风轻。

等尉迟砚走了以后，梵音才开口问沈嘉言道：&ldo;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rdo;

沈嘉言随手往脸上一抹，脸上的血迹、泥土痕迹立刻混成一团，连原本白嫩的肤色都看不见了。

沈嘉言把严氏原本是打算如何陷害他的、以及他又是如何逃出来的事情一一道来。末了，才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了佛串，献宝一样地递给了梵音：&ldo;师父，你看，还好我把它带出来了。&rdo;

梵音顺势望过去，那佛串正是那日他散落在苏府的。不曾想，苏亦尘竟然会一颗一颗地把它们都给找到了。

沈嘉言把佛串放进了梵音的手心里，指着末端给他看：&ldo;还差几颗珠子我没有找到，所以给师父补了几颗红豆上去。你看着墨黑色的佛珠衬着朱红色的红豆，也挺好看的，是不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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