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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两个人不再说话，各怀心事吃东西。掩身在暧昧的光线里的男男女女，低低交谈，晦暗里浮动着一层窃窃私语的声音，小提琴斯文地流淌，象是湿润的气流，细细滋润着寂寞的空气。

&ldo;我和他，你知道多少？&rdo;

&ldo;可能比你想的要多。&rdo;

文瑜擦了擦嘴，&ldo;包括你上次入院，也不是小钟他们以为的车祸，是因为周正遭遇的恶性绑架事件。我还知道，你为了救他，差点丢了性命。他是什么人？你为了他，学业不要，前途不要，连命也不要，他有那么好？让你能放弃一切？这么做，值得吗？&rdo;

说到最后，傅文瑜的声音低下来，喃喃的，更象是在问自己。

&ldo;值不值得，只有自己心里知道。我不后悔。&rdo;

&ldo;你竟陷得比我还深！没救了，你。&rdo;

&ldo;我挺好的，不需要人救。&rdo;蒋捷面容自信。

&ldo;拽，真拽啊，你。&rdo;

傅文瑜拿起桌子上的冰水，贴在脸上，好象在极力压抑，&ldo;你知不知道？联邦的资料里，你的身份是周正的情人。可除了集团里三个头头，你排名第四，虽然还在观察期，可他们都说，一旦你决定留在他身边，迟早是他们的核心之一。所有的成员都接到警告，要密切注意你的行动，说你思维敏捷，善于抓人的弱点。我终于领略到你的厉害了，蒋捷，你果然是个狠角色。&rdo;

蒋捷向后坐直身子，嘴上依然沉默，静观其变，眼睛却迎上傅文瑜复杂纠缠的目光。

&ldo;你找我出来，却什么都不说，因为你太清楚，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多到可以给你利用。你甚至不会主动开口问，是什么让你这么自信？跟我玩姜太公钓鱼的游戏？&rdo;

&ldo;文瑜，你想的太多，你不用说什么的，今晚。&rdo;

&ldo;今晚不行，还有下次。你吃定了我，肯定不会拒绝和你出来，对不对？从你知道我在行动组的那刻，我就成了你的猎物，不在我这里拿到答案，不会善罢干休吧？&rdo;

傅文瑜说着说着反倒平静下来，不似先前情绪失控：&ldo;可我告诉你，你能为了自己爱的人放弃一切，我不会。为了能留在美国，我一直努力念书，进最好的大学，做最好的学生，我今天的事业来之不易，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就算是你，也，不，行。&rdo;

她字字重音地说完，从手提包里拿出钱夹，抽出张百元的美钞，压在水杯的下面，然后紧盯着蒋捷的眼睛说：&ldo;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是，请你吃顿晚饭。好自为之，保重。&rdo;

看着傅文瑜把外套拎在手里站起来，蒋捷才说：

&ldo;穿上吧！外面起风了，别着凉。&rdo;

他抬头，文瑜正居高临下注视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火跳动的关系，他看见她的眼睛里，瞬间多了水光。目送着傅文瑜高挑的身材消失在灯火通明的门口，蒋捷低头看着桌上美钞，他挪开杯子，把钱翻过来，在左下角用中文写着个翻译的名字：&ldo;安东尼普拉德斯&rdo;

圣诞节前，照例又是下雪。纷纷扬扬，周正住所附近的森林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原。江山在门口拍落身上的积雪，进屋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沈兵：&ldo;正哥呢？&rdo;

&ldo;在楼上，一会儿就下来。&rdo;

&ldo;晚上吃麻辣锅啊？&rdo;江山兴奋地问。

&ldo;你那狗鼻子还闻不出来？&rdo;沈兵百无聊赖地频频换台。江山做势耸了耸鼻子嗅着，空气中是一股热热的辛辣香。

&ldo;蒋捷不在？&rdo;他咳嗽刚好，忌辛辣。周正怕他管不住自己，有他在家，辣的连做也不做。

&ldo;他爸爸的生日，回家去了。&rdo;周正从走下楼梯，边对江山说。

&ldo;好啊，那我们今天有口福了。&rdo;

周正的厨子是四川人，做得一手正宗川菜。

吃饭的人就兄弟三个，倒不拒束。蒋捷在的时候就不一样，尽管他不在乎别人吃饭的礼节，可他是肯定不会说话，吃东西静悄悄，很斯文。他总说，大家随意好了，我，改不掉。

&ldo;那人的名字弄到手了？&rdo;等火锅开锅的时候，周正问。

&ldo;噢。&rdo;江山和沈兵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叫苦，这哪是吃饭，简直是兴师问罪来了。&ldo;噢什么？哪里得来的消息？&rdo;

周正见两个人也不言语，有些不悦，&ldo;你们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在我背后做小动作，最恨别人骗我，是要我点出来，还是你们自己说？&rdo;

&ldo;蒋捷帮的忙。&rdo;江山连忙接话，&ldo;行动组的一个华人是他的朋友。&rdo;

&ldo;我以前不是说过不准他插手我们的事情？你们把我话都当耳边风是不是？&rdo;

&ldo;哪有？&rdo;江山听出周正语调里的怒气，那是他发火的先兆，&ldo;我是觉得蒋捷是真的聪明，办事有手段，而且他一直想帮你，我也不能总拒人于千里之外。&rdo;

他在桌子下面踹了沈兵两三脚，你倒是说话啊，这会儿装哑巴。可是沈兵用筷子拔拉着火锅里下的料，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江山只好看着周正，放软语气：&ldo;这次是太着急，没和你商量，以后都听你的。&rdo;

周正看着火锅翻滚上来，皱了皱眉，心里的火气却压下去：&ldo;我今天再重申一次，蒋捷不准介入我们的生意，你搞不定的，或者他主动要求的，都不准让他插手。下次再偷着跟他搞小动作，不跟我汇报，我保证不轻饶你。吃饭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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