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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杜若予低头瞧着这阴森诡异的手，神情漠然。

那手一路磨蹭，最后贴到她的左手手背上，毫无征兆地在她手背上拧了一下。

杜若予吃痛，嘶了一声。

那突如其来的手却仿佛得了巨大的愉悦，往下一摆，猛地用力抱紧杜若予。

杜若予的胸口被勒住，身体无可奈何后仰，靠进了另一具柔软温暖的女性胸怀里。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这个人会是谁，长着怎样一张脸。

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个人刚刚在她眼皮底下咽气，变成一具不折不扣的死尸。

&ldo;你是不是叫杜若予？&rdo;背后的女孩往杜若予耳廓里吐了口悠长冰凉的气，从黑暗里探出半张轮廓尚不清晰的脸，却也能瞧出正是今夜死在雨巷里的那个女死者，&ldo;我叫卫怀瑾。我跟着你很久了，你为什么能看见我？我现在这算什么？鬼魂吗？我的尸体是不是还在殡仪馆里等待解剖？我爸妈这会儿应该已经去认尸了吧？哎，你那眼镜是怎么回事？你没有近视吧？那你为什么要戴那个眼镜？我刚刚看过，那眼镜得有一千多度了，你就不怕真把自己弄瞎？&rdo;

女孩声音虽清脆悦耳，怎奈啰里啰嗦，即便是只出谷的黄鹂，也叫人恨不得拿拖鞋一举打下来，图个清静。

不仅如此，这女孩的两只手非但没有松开杜若予的意思，反而越发使力，像是要把杜若予整个人搂进她的胸膛，合二为一。

杜若予被勒得胸闷气短，眼白上翻，连拍带揍打她的手，干咳道：&ldo;在我把自己弄瞎之前，就得先被你弄死了！&rdo;

叫做卫怀瑾的女孩噗嗤一笑，松开双臂，只把其中一只手虚虚搭在杜若予的肩膀上，&ldo;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明明死了，你却能看见我？你能通灵吗？还是什么法师道士女巫婆？或者你有特异功能？&rdo;

杜若予把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挪走，&ldo;我不是什么法师道士，我能看见你，只是因为我不幸看见你的尸体了。&rdo;

&ldo;什么意思？&rdo;

杜若予揉揉胸口，下床去摁顶灯，屋内一时大亮，她转过身，直勾勾看向盘腿坐在她床头的年轻女孩。

卫怀瑾的身形还不完全，大半的身体黏连在一团混沌的黑雾里，只有一张渐渐白皙的脸准确无误地盯紧杜若予，脸上还巧笑倩兮，半点不像刚死的鬼。

杜若予哀莫大于心死，&ldo;既然你已经出现了，就放我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rdo;

卫怀瑾瘪瘪嘴，鸠占鹊巢地原地躺下，还顺势把被子一扯，盖到自己脖子以下，嫣然而笑，&ldo;你今天不仅目睹了凶杀案，过后还见到了死者的鬼，任何一样都远比你睡觉重要！你还睡什么睡？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发个微博或者朋友圈，再搭配一张你受惊过度却美貌依旧的自拍吗？&rdo;

杜若予挠挠自己松软的短发，一时想笑，&ldo;你今晚刚刚被杀，现在还自以为是化为厉鬼，你怎么看着还挺惬意。&rdo;

卫怀瑾被她的问题怔住，明媚的眼睛无辜眨了几下，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ldo;对哦！&rdo;

随后，她重新坐起身，酝酿情绪揪了会儿手指，干干抽泣两声。

杜若予说：&ldo;……要不你先哭会儿？&rdo;

卫怀瑾转过脑袋，硬把惨白的脸皱成绿油油的长苦瓜，&ldo;可我哭不出来，死了就死了，我哭哭，就能从鬼变成人嘛？&rdo;

&ldo;这恐怕不行。&rdo;杜若予说，&ldo;况且，你也不是鬼。&rdo;

&ldo;咦？&rdo;卫怀瑾歪着脑袋，兴致勃勃地问，&ldo;我不是鬼是什么？&rdo;

&ldo;是幽灵。&rdo;

&ldo;……鬼和幽灵有区别？&rdo;

杜若予没回答这个问题，她指向桌洞下好整以暇看热闹的老狗，&ldo;它是你的同类，你找它去玩吧。&rdo;

卫怀瑾瞅上老脏狗一眼，嫌弃地诶了一声，&ldo;你才和狗是同类！我可比狗有意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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