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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ldo;某些投资是。&rdo;我说。

&ldo;你觉得很残忍，是吧?&rdo;

&ldo;我只是无法想象自己开了一张支票后，就坐等某个陌生人死掉，好让我得利。&rdo;

&ldo;我懂你的意思。曾经有些文章讨论过这点，而且你知道，不光是同性恋的媒体。&rdo;

&ldo;一定是我没看到。我谈过的那个人就提到了负面报道之类的。&rdo;

&ldo;有些记者认为这种事太可怕了，&rdo;他说，&ldo;从他人的不幸中获利，应该予以谴责，等等。只要想到任何人从艾滋病赚钱就很可怕。哦，宝贝儿，那你以为制药公司是在做什么?你以为那些研究员是在做什么?&rdo;他举起一只手，&ldo;不必你说，我知道那是不同的。我也知道有些患艾滋病的人并不讨厌旅费交易，因为对我们来说，这是个天赐好运。&rdo;

&ldo;真的。&rdo;

&ldo;一点也没错。马修，一旦你被诊断出已是艾滋病晚期，你就很明白自己快死了，而且这个病流行了这么些年，你也很清楚自己活下去的几率是多少。如果哪个得州佬能让你在仅存的时日中活得有尊严而且很舒服，你会怎么想他?是个吸血鬼还是恩人?&rdo;

&ldo;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rdo;

&ldo;但即使如此，你还是不免觉得一方是秃鹰，而另外一方是不幸横死。这是自然反应。有家公司甚至还设定了一种联合投资的形式，就像旅费交易的共同基金。不是由某个人购买特定的一个保单，而是联合的投资基金，把风险分散到一整批的保单上头。&rdo;

&ldo;长寿的风险。&rdo;

他点点头，把玩着书桌上的钉书机，我想起他死去爱人的那些烟斗，不知道他怎么处理、又是什么时候处理掉的。&ldo;但大部分的保单都是分派给特定的投资者，&rdo;他说，&ldo;我想这样的话，文书工作会简单许多。而且没有太大的必要分散风险，因为也不是真有那么多风险好分散。&lso;旅费，就是给旅人的钱。&rso;每个人都是一个旅人，你知道的。早晚，每个人都得踏上这趟旅程。&rdo;

回到大通分行，南茜&iddot;张又找了一次拜伦&iddot;利奥波德的档案，从他存入维亚特康那张支票的日期开始往前找。每三个月他都会付给伊利诺斯哨兵人寿公司的一张支票。他拿到维亚特康那张支票前两个月，就不再付支票给伊利诺斯那边了。

&ldo;他换保险公司了，&rdo;我说，&ldo;所以他就不再付保险费，而且变成另外一边在付保费。&rdo;

&ldo;那他死了之后‐‐&rdo;

&ldo;保险公司会直接付钱给受益人。可是受益人是谁?又付了多少钱?&rdo;

&ldo;&lso;美丽的回答总会引出更美丽的问题，&rso;&rdo;她说，对我的茫然表情报以一笑。&ldo;ee康明斯1的诗。不过我想引用华莱士&iddot;史蒂文斯2的诗句会比较恰当，对不?&rdo;

1ee康明斯（eecugs，1894-1962），美国著名诗人兼画家。

2华莱士&iddot;史蒂文斯（wallacestevens，1879-1955），美国著名诗人。

&ldo;他对于问题和回答应该有什么高明的意见吗?&rdo;

&ldo;我不确定他应该怎么说，&rdo;她说，&ldo;因为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不过他在保险公司当了一辈子经理。同时也是那个时代的美国顶尖诗人。你能想象吗?&rdo;

我知道接下来我会打一些电话，于是决定回旅馆房间去打免费的，如果我可以义务工作，电话公司应该也可以。

我打到伊利诺斯哨兵人寿保险公司，他们的总部在春田市，电话被转接来转接去。我感觉不出任何一个跟我讲过话的人，会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美国顶尖诗人，可是谁知道呢?

最后一个名叫路易斯&iddot;利兹的人在几度搪塞之后，终于告诉我，拜伦&iddot;利奥波德的确曾是伊利诺哨兵人寿的保户，保额是七万五千元，保单在某月某日转给了俄亥俄州湖林市的威廉&iddot;哈夫迈耶先生。

&ldo;不是得州?&rdo;

不是，他说，不是得州。湖林市在俄亥俄州，他不敢确定，但他记得是在克利夫兰市郊。所谓的湖，指的应该就是伊利湖，他说。

&ldo;那林呢?&rdo;

&ldo;什么?哦，那个林!真有意思，我想应该是橡树林或枫树林吧。说不定是多节松呢，哈哈哈。&rdo;

哈哈哈。那这项保单转移办妥了吗?是的。那么有一张给哈夫迈耶先生的支票吗?

&ldo;哦，他是受益人，所以我们也只能付钱给他。这个保单已经结束，上头注明已经全额付清了。&rdo;

我问哈夫迈耶是不是其他保单的受益人。他沉默了片刻，说他无从知道。

&ldo;问你的电脑嘛，&rdo;我说，&ldo;我敢说你的电脑知道。输入威廉&iddot;哈夫迈耶的名字，看看会有什么结果。&rdo;

&ldo;恐怕我办不到。&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这是公司机密。我们的记录并不是公开资讯。&rdo;

我深吸了一口气。&ldo;威廉&iddot;哈夫迈耶是拜伦&iddot;利奥波德保险的受益人。可是他并不是被保人的朋友或亲戚。利奥波德是把保单卖给他。&rdo;

&ldo;那是所谓的旅费交易，&rdo;他说，&ldo;完全合法。我们不完全赞成，但在大多数的州，非累积型保单可以合法转让持有权，赚取财务的报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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