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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整个春节，举国欢腾，而英翔却是在持续的昏迷中度过的。依稀仿佛，他觉得脑中那清醒的部分已经感到束手无策，又似乎很矛盾，好像既想跟一直昏迷不醒的那部分一起离开，又想留下。

在反复的犹豫中，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他的一生仿佛都缓缓地在脑海中流过。

忽然，有一天，他似乎出现了幻觉，感觉到脑中仿佛来了另一个人。这个人跟自己脑中清醒的那部分一直在商量着什么。

不久，他便渐渐失去所有意识，陷入更深的黑暗中……

第14章

当英翔重新睁开眼睛时，窗外的树上已是绿叶成荫。

淡金色的阳光洒进屋里，轻风扬起窗边的细纱窗帘，阵阵鸟鸣从敞开的窗口传了进来。

他茫然了很久，终于确定自己还活着。转眼打量着房间，他猛然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很年轻的男子，正微笑地看着他。

那个男子最多二十岁，长得十分清秀，其脸容身形似乎集中了人类所有人种的优点，非常完美。他笑着对英翔说：&ldo;是的，你还活着。&rdo;仿佛知道刚才英翔的脑中在想什么。

英翔看着他，想问他是什么人，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英修罗笑吟吟地捧着一碗药进来，高兴地说：&ldo;爸，你醒啦？爸，他就是我爹地苍月。&rdo;

英翔很诧异，看他这么年轻，那十年前才多大？

苍月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只是温文尔雅地微笑着，并不解释。

英修罗端详了一下英翔，扭头问苍月：&ldo;爹地，我爸可不可以自己吃药了？&rdo;

&ldo;可以。&rdo;苍月起身，一手揽住英翔的颈背，将他缓缓扶起来，另一手塞进去一个枕头，让他靠住。

英修罗便喜滋滋地喂英翔吃药。这一次的药很像一碗粘稠的泥浆，英翔咽得稍稍有点吃力。

苍月坐在一边，一直看着英修罗，眼中的神色十分奇异。

等英翔吃完药，英修罗喜出望外，问苍月：&ldo;爹地，我爸是不是快要好了？&rdo;

苍月微微一笑：&ldo;是的。&rdo;

英修罗顿时高兴得跳起来：&ldo;太好了。&rdo;

苍月温和地说：&ldo;修罗，你去忙你的吧，我和你爸说说话。我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rdo;

英修罗马上温顺地点头：&ldo;好。&rdo;

等他出了门，苍月和英翔对视着，两人的神情都很平和安静。

苍月身上有种奇异的飘逸出尘的气质，仿若神仙中人，令英翔感到很迷惑。

沉默了一会儿，英翔说：&ldo;谢谢。&rdo;

&ldo;不用客气。&rdo;苍月微笑着摇头。&ldo;再说，如果要谢，也应该是依露逊谢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关你的事。&rdo;

&ldo;依露逊……&rdo;英翔想问依露逊最后时刻的情景，却又迟迟问不出口。

苍月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淡淡地道：&ldo;以人类的医学概念来表述，依露逊死于大出血。她生修罗的时候难产，熬了两天两夜才生下来，流尽了身上的每一滴血。&rdo;

英翔神色大变，不由得紧紧咬住了唇。

苍月瞧着他，欣赏地笑道：&ldo;你们两个人很相似，即使痛到了极点，也仍然一声不吭。在最后的时刻，我看见依露逊一直在笑。&rdo;

英翔的脸上忽然流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他猛地扭过头，不让苍月看见他眼中的泪光。

苍月沉默了一会儿，才从容不迫地说：&ldo;你不用内疚，依露逊的死是命中注定的。当她知道怀了修罗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死，但她仍然很坚决地要生下修罗，愿意以那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事实上，修罗的出生只是她越过死亡之门的一个途径。嗯，或者说，是你的出现，帮助她攻破最后一关，使她修炼圆满，经过一千五百年的轮回之后，终于能够回到她的世界去了。&rdo;

英翔对他的话不明白，缓缓转过脸来，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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