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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第2页）

李少瑜自来纨绔性子，归来之后才不过歇了几日，正月十五，借着元宵节，便要请皇帝御驾光临，至芙蓉园作冰戏。

芙蓉园中，曲江池上一尺厚的冰还未化，正是好做冰嬉的时候。

冰嬉分为很多种，有抢等、抢球，转龙射球，还有各类杂技滑冰，冰上蹴鞠等。是长安人冬日最喜欢的游戏。

李代瑁太古板，先帝大行之后，已有很多年，长安没有举行过规模盛大的冰嬉了。

如今再行冰嬉，长安城多少年未有过的热闹，满城闻之欢腾。

经御医诊过，老太妃是确定站不起来了。

老太太心态倒还平和，叫丫头们扶了起来，在临窗的炕床上坐着，看地上一群儿孙，少瑜一袭红色蟒袍，正在讲各项冰嬉都该由谁参加，讲到高兴处，眉飞色舞。

少源亦是一袭红衣，薄唇含笑，清清秀秀的眉眼含着浓浓的苦意，时不时看少瑜一眼，再看季明德一眼。

季明德是大哥，宝蓝色的袍面衬着肤白面俊，亦笑了深深的酒窝出来。老太妃心中长叹一声，暗道，高宗皇帝一生英明，仁义爱民，才能有这样一群子孙后代的吧。

李代瑁心里高兴，眉眼笑的温和，也是觉得孩子们跟着自己苦够了，勒令季明德两兄弟也去参加，力争要叫大家在十五这日好好乐上一乐。

待大家皆要退，老太妃却单独留下了明德。

黑糖姜茶在银樨木炭上缓缓的熬着，散着淡淡的木樨香气。

老太妃手中捧着只茶盏，呷了一口，道：&ldo;明德这会子心里想的，定然是明天芙蓉园的冰嬉，对不对，你和少源几个准备在芙蓉园动手，杀尹玉钊。&rdo;

季明德脸微变了变，本就无笑的脸上寒气顿腾：&ldo;祖母，孙儿觉得，您这以腿就是上天所给的警示，您觉得呢？&rdo;

老太妃叹了一息，道：&ldo;你还曾给霍广义说，多下些大黄，让我好好拉上几回肚子，好拉出心中邪气，是不是？&rdo;

季明德确实说过这话，可那是在义德堂说的，老太妃的耳朵按例伸不到那么长，能听到他在义德堂说的话。

老太妃深深一叹：&ldo;也许没人相信，可祖母做了个梦，梦里真真儿的，皆是后事，一步步印证，焦虑无比，便几番为难宝如，也皆是因为那个梦。&rdo;

季明德多活过一世，当然相信人会预见未来之事。他怎么觉得，老太妃像是另一种方式的重生，也预知了未来。

&ldo;您还梦到什么，能否说给我听？&rdo;

老太妃这才将自己当初那个梦，原封不动的讲给季明德听。

她道：&ldo;如今想来，祖母几番对宝如不利，确实是祖母的错。但那个梦一直萦绕我心头，时时出现，我亦是将它当成了上天给的警示。

少瑜回来的那夜，我又做了个梦，梦见元宵节当日，宝如见了一个僧人，然后与那僧人一同出府，我的少源和少瑜都去追宝如了。而你，我梦里始终没有你，我心中万分哀伤，因为你已经死了。

虽说明日有冰嬉，但在祖母梦里，冰嬉并没有如期举行。而你们的爹在朝堂上被人攻击，玄甲军与禁军侍卫在皇城外血战，最后两败俱伤，你爹和皇上也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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