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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子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卡塔尔夜晚偏冷色的霓虹灯光映照进来，把整个会客厅切割成几个不同色调的区域。中间的沙发背靠窗子，瓜迪奥拉和德布劳内两个人靠在上面，挨的并不算近，一个将腿翘在茶几上，另一个没有，他们的脸大半部分都被隐藏在了背光的阴影中。沙发旁边有盏偏复古的台灯，在瓜迪奥拉右手处散发着橘色光，为房间的整体画面添上一抹并不浓烈的暖色。门口还有个行李箱，上面贴着个很小的比利时国旗。总的来说，这是个很马丁-斯科塞斯的画面。要是这时候有不认识他们的人闯入，看到这幅构图和色彩，还以为是在拍摄什么黑|帮题材的电影。巴蒂突然就很想笑。这算什么，有着不可告人秘密的某种神秘会面？还是像《教父》那样打算审讯他，再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不得不说的是，在从阿尔维斯那儿收获了让人安心的消息后，巴蒂整个人又明亮了起来，齿轮开始转动，也有精力去想些奇怪的想法给自己找乐子了。“说说，来干什么？”他问。“那不是重点。”瓜迪奥拉态度颇为强硬，“重点是——让我们来谈谈你对世界杯，对足球的看法。”“我明白了，你是来给我开会的。”巴蒂露出个笑脸，随后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沙发那儿把自己摔进他们两个中间，蜷起腿，将下巴放上去，“那个我们过会儿再聊。”他对瓜迪奥拉说，“现在我想先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我还以为你应该在回家的飞机上了。”他转向德布劳内问。呃。感觉不太对。德布劳内悄悄和瓜迪奥拉对视一眼，用眼神示意对方：怎么好像巴蒂的状态比内马尔描述的要好？瓜迪奥拉耸耸肩，没回答。“我本来是在飞机上。”德布劳内移动视线看向巴蒂，语速缓慢的说，“但我临飞前看了场比赛，巴西和喀麦隆，我看到一个和你非常像的机器人坐在替补席上，我不相信他们用那东西取代了你，所以我来看看。”“哦。”巴蒂乖巧点头。“那箱子是怎么回事？”他问。“我不想睡在街上。”德布劳内回答，“这酒店并不是全都被巴西队包下来了，还有一半是隔出来给游客的。”巴蒂发出声了然的气音：“所以你现在是游客了。”“对，住在你房间对面楼的游客。别担心，我没有用望远镜偷看的癖好，如果我想你了，我会给你打视频。”德布劳内用他独特的冷幽默说道。“不你不会的。”巴蒂调侃，“记得你们输给摩洛哥的那天吗，我给你打了无数电话，你就是不接，直到我马上比赛了你才回我，没印象了吗？”那是个比较敏感的时间段，德布劳内没说话。“好吧，就当你在哄我。”巴蒂不再追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不会走。”比利时中场说，他真看过去，“我不会走，除非看到你捧起金杯。”“耶稣啊，你们这些人，让我喘口气好吗？”巴蒂的反应很出人意料，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下颌，“最近几天我已经给太多人做出承诺了，每个人都想给我打鸡血，但是这东西打的太多太早不是什么好事，我现在都不确定我能把这情绪持续到最后的决赛。”说完他朝德布劳内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然后便转向瓜迪奥拉：“你刚才想和我谈足球的什么来着，佩普？”瓜迪奥拉：……他默默把精心准备了几个晚上的‘演讲稿’在心里撕碎，因为那上面的每个字都带有浓浓的鸡血。“我无话可说了。”瓜迪奥拉干巴巴的说。“奥，别啊。”巴蒂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的头顶，“来吧，随便说点什么也好，比如——世界杯现在剩下16支球队，你看好谁最终加冕？打破魔咒的法国，我的巴西，还是你心爱梅西的阿根廷。”“……我不做预测。”“说说看，就当是朋友间的闲聊。”巴蒂用膝盖挤了挤他，“在曼城你是我教练，在这里我们只是来自两个不同国家的人，跟我讲讲，我想听你说话。”瓜迪奥拉深呼吸，最终还是妥协了。准备了几秒后，他说道：“我不敢说冠军一定是哪支球队，作为加泰罗尼亚人我当然更希望西班牙能夺冠，但就像我们总是强调的那样，世界杯上有太多可变的因素，能够走到最后的，或许不是攻击性最强的，但一定是综合能力最高、信念最坚定的，当你的执着足够打动上帝时……他是不是睡着了？”正当瓜迪奥拉绞尽脑汁想些听上去很有道理也很有营养但其实内在就是鸡汤的话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刚才顶着纯良脸无辜盯着他的小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膝盖闭上了眼睛。德布劳内小心的绕过去确认，伸手在巴蒂眼前晃了晃，没反应，又安静听了十几秒，呼吸也很平稳，“是睡着了。”他说。瓜迪奥拉露出个不怎么像笑的笑脸，随后无奈摇头。不管是哪个状态，小混蛋总能让他在心疼的同时头也很疼。“我猜这说明他好一些了。”德布劳内小声说。他刚刚看到巴蒂眼底有不太明显的深色，要知道那可是在夜场蹦到凌晨第二天也能照常训练的人，这两天肯定没睡好。他试探着触碰巴蒂，在确定不会吵醒对方后动作轻柔的把人在沙发上安置好，又找了件外套披上。“睡吧，做个好梦。”德布劳内亲了下巴蒂的额头，然后退开，和瓜迪奥拉两人悄悄走出房间到门外闲聊。房门关上，他们可以用正常的音量交流了。“所以，内马尔也给你打了电话。”德布劳内换了个话题说，“我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你，佩普。”“内马尔？”和德布劳内认为的不同，瓜迪奥拉显得很是意外，“内马尔没给我打电话。”他说，“他给你打了吗？”“对，他打给我，就在我跟这里前台订房间的时候。巴西队的酒店是热门，他们没有合适的房间给我，然后内打给我，告诉我他预留了一间房。”德布劳内解释了自己出现的经过。就算内马尔不请他帮忙他也打算留下，只不过过程可能不会这么顺利就是了。“所以，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是怎么来的？”德布劳内问。“如果非要说谁请我来，大概是他们的主教练。”瓜迪奥拉耸耸肩说，“那天我看到新闻，知道巴蒂这儿肯定要出问题，于是我打给了齐达内，刚好他在巴蒂门口，我听到巴蒂快崩溃了，齐达内搞不定这个，世界杯结束还有俱乐部比赛要踢，我不能让这事毁了我的队长。”德布劳内点点头。说了那么多，根本原因还不是担心小混蛋。“你们结束了吗，凯文，这比我以为的时间要……佩普？”正说着内马尔从楼上下来了，在看到瓜迪奥拉的瞬间他也露出了和巴蒂同样的惊讶，“你怎么在这儿？”瓜迪奥拉挥了下手：“那是个很长的故事。”内马尔现在可没心情听故事，他暂时不去想俱乐部主教练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直接来到德布劳内身前问：“巴蒂呢？”“在里面。”德布劳内示意道，“睡着了。”“呃，那很好。”内马尔有点复杂的看了会客厅大门一眼，“我现在能进去吗？”这话听着好奇怪。德布劳内眯起眼睛：“你以为在里面会看到什么？”内马尔耸了下肩。他以为至少会是比pg-13级别更高的画面。“不管怎样吧。”内马尔说，“我们的队长情况好点了吗？”“他在我们来之前就好很多了。”德布劳内如实说道，“我想我们只起到了辅助作用。”什么作用都是好的，内马尔只想让他的小队长快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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