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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第1页）

那一夜，在飞虎岭下差点遭遇到金兵伏击的铁隼纵马急驰，直至消失在茫茫丛山之中……那么，原本聚啸在飞虎岭上的那一彪义军人马，究竟到哪里去了？

就在上一次，完颜雍的心腹爱将阿烈呼千里迢迢赶到济南府之后，便和通判沾必汗一道策划了一场阴谋。而沾必汗早就通过手下张定国，在义军阵营中布好了一粒暗藏的棋子——张定国的兄长张安国。

被自家兄弟策反过来的义军三头领张安国，本来就是一个首鼠两端的势利小人，他抵御不了金兵那边许诺下的诱惑，很快“变身”为他们的金牌卧底。他开始着手干起来的第一件“好事”，就是瞅准机会给义军首领耿京下毒。

害死了耿京之后，泰安义军顿时陷于群龙无首的境地，再加上三头领张安国对他们的大力“洗脑”，很快就变成一盘斗志全无的散沙……这样的队伍虚弱不堪，不久就在金兵的围剿之下出现大溃败，里边的那些人不是被杀、就是受俘——下场算是最好的那一小部分人则四散逃命，一时间作鸟兽散。

在这场“剿匪”行动中立了大功的阿烈呼和沾必汗，马上联名向上京报捷。然后阿烈呼就自告奋勇，带兵押送那些俘虏北上“献俘”去了……还留在济南府的沾必汗则贪心不足，一直轮流派人在飞虎岭下布设“口袋”，伏击缉捕那些尚不知情的义军同党。

这段时间以来，专门在飞虎岭下“张口袋”抓人的金兵，也曾经碰上过两条“大鱼”——铁隼和比铁隼早来两个夜晚的那个老者。然而，这些本事一般的金兵运气虽然好却无奈没能力把握住，结果都让那两条大鱼给溜掉了。

听到消息的沾必汗不由得大发雷霆，对几名统兵的百夫长和十夫长统统作了罚饷的处理——那些银子自然流进了沾必汗的口袋，这到底也可以算是一种另类的补偿吧？总而言之，在飞虎岭下“张口袋”这件事对于沾必汗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弊，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正因为如此，这位向来喜欢寻花问柳的“大爷”在这些日子里，日日宴饮、夜夜笙歌，至于眠花宿柳、怜香惜玉那些好事儿就更是不在话下了……这天晚上二更时分，喝得醉醺醺的沾必汗，一路上迈着“浮虚”步、嘴里哼着小曲儿就“颠”到了老相好柳絮儿的小院里。

在那暖香熏人醉的温柔乡里，一对老相好云里来、雾里去，而后便是甘霖直降，颇快活了好一些时候……大约四更一刻的时候，柳絮儿从睡梦中恍然醒来，伸手一摸——却发现沾必汗睡觉的那个位置空荡荡的！

“这死老鬼，深更半夜还跑到哪里去了？”因为熟门熟路，当下柳絮儿连灯烛也懒得点一个，就下床趿着鞋摸黑往屋子外面走……谁知刚一迈步出门，她就差点被地下一件笨重的东西给绊倒！柳絮儿不由得嘴里骂骂咧咧的，返身回去点了一根蜡烛，举着烛台又一次走出房门。

在微弱的烛光下，柳絮儿看了个清楚——原来是沾必汗这个老色鬼躺卧在了门口的地上！她连忙蹲下扳着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却发觉根本就叫不醒他。就在此时，柳絮儿嗅到了一股颇为浓烈的血腥味！在立即感觉到不大对劲之下，借着烛光，她这才异常惊恐地发现：躺在地上的沾必汗——他的头颅已然不知去向！

惊恐万状的柳絮儿顿时瘫倒在了地上，就如一堆烂泥一般——连一点支撑自己动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过了没一会儿，这个已经耗尽了所有气力的娘们实在撑不下去了，终于一头晕倒在了那个发生凶杀事件的现场。

……

次日凌晨，在云雾缭绕的小孤峰上，出现了一座新堆起来的小土丘。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赤着膊，久久地伫立在那座小土丘前面……

约过了数刻钟之后，方才稍稍控制住悲恸的那个汉子，伸手打开一个布包——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即刻滚了出来！那汉子将两颗人头摆放在小土丘跟前，又取出香烛纸钱等物，就在那座坟茔前面祭拜了起来。

“耿大哥，众位好兄弟，我老马在这里对天发誓——一定要手刃张安国那个狗奸贼，以慰你们在天之灵！”说完，那汉子往地上“咚咚咚”连叩了三个响头。

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这位姓马的汉子背后不远处响起——“这么说来，那个张安国就是这一场惨祸的最大黑手啰？”

“谁——”那位姓马的汉子闻声迅即拧转身躯，对那个不速之客怒目而视。

那个骤然出现的“来客”却一点也不紧张，抬起手略抱了抱拳，朗声说道：“对面可是马全福马二哥？小弟铁隼，开天剑辛颂辛老爷子乃是我师尊。”

“什么？你……是辛老爷子的弟子？”马全福即时敌意全消，露出了一脸的惊喜。

“正是。”接下来，铁隼就把他赶到泰安之后的所有经历，原原本本地说给马全福知道。

“哦，原来竟是如此。”马全福把铁隼所说的那些情况一对照，就更加确信了他的身份。

通过马全福所提供的情报，铁隼方才知晓：泰安义军当中因为出了一个大叛徒张安国，最终导致首领耿京及许多兄弟惨死，然而时至今日，大叛徒张安国却依然逍遥法外、不知去向。此时此刻，供奉在义军墓前的那两颗首级——属于敌营元凶沾必汗和投身助敌的张定国。

“那么，我师父开天剑呢？”此刻铁隼对师父的安危也很关切。

“这个……”马全福的眼神立即暗淡了下来，其实关于辛老爷子现在的确切下落，他一时也说不好。沉默了一下子，他猛然抬头望向小孤峰对面那座巍然屹立的暮光崖，喃喃自语道：“但愿吧……但愿辛老爷子吉人天相，最终化险为夷。”

铁隼见老马的表现有些莫名其妙，不觉也跟着将目光投向了那座暮光崖，眼神里面充满了好奇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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