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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种自责折磨着,我想,我跟伤害他的塞勒有什么区别呢?
塞勒跟我一起向与萨尔分开的地方走去,但当我们到了地方,却发现萨尔和小船都不见了踪影,但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该死,让那小鬼跑了。”塞勒开始怒吼起来,“我早知道,我早知道那人不靠谱。”
我看到潮水已经把萨尔升起的火完全盖住了,河面变宽了许多,水质也并不是清澈的,浑浊一片。
“可能是下雨涨潮后他换了个地方。”我说着,但塞勒没有理会我,而是向下游走去,我大声叫住了他,带着一丝淋雨后病态的沙哑,“嘿,你一个人要去哪?”
“你要等他,那你一个人等吧。”塞勒说,“我自己走出去。”
塞勒并不是一个珍惜朋友感情的人,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我们都随时会背叛他,他为此已经习惯了。
“我们可以放信号弹,船上的人会来救我们的。”我的提议成功让塞勒停下来。
他坐在潮湿的树根上,把枪放在一旁,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
在我放完信号弹之后,走向其他方向的探险者也回到了我的身边,一个不少,身上也没有野兽的伤口。
“你们发现了什么吗?”我打了个招呼,没想到简单的寒暄让我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当然。”一个水手扬了扬手中绘制的简易地图,“我们找到了一片湖,有大量的人鱼。”
“很多?”塞勒把地图抢了过来,在放在树皮上展开,水源离我躲雨的山洞并没有远上许多,“你们真幸运。”
我还是幸运得多,我在心里反抗道,但还是止不住地向他们投以羡慕的目光。
“非常多。”那人说,“多到我开始嫌弃我们的鱼箱太过窄小了。”
“或者是餐桌。”塞勒怪笑一声,大家都露出了我看不懂的笑容。我忽然觉得这些在船上与我朝夕相伴的水手们,面目都模糊了起来。他们总能在他人身上找点乐子,我以前从没有现在这般困惑过,我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一个熟悉的水手划着小船从海边来到我们身边,用吆呼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等我们回到船上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悬不落,把整篇岛屿染上了一层金边。雾气早已逍散了,之前我以为她是阴森的,现在反而绿意盎然。海鸥也出来叫唤了,之前,我还以为它们不曾来过。
跟以前相比,船上的腥味重了许多,她马上要变成下一个渔船了,这让我上船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想着下船的事。还好,自从我们发现了那个湖泊,我见到人鱼的机会只多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船上的水手脸上带上了一丝喜色。平日里大家都待在如同坟墓一般寂静的宿舍里,形如走尸,不常交流,现在大家在甲板上竟然都轻快自然地拉扯着渔网,热闹得像行走在集市里,这种反差特别明显。
发生了什么?
克比顿走了出来,很快塞勒把我拖他后腿的事全部说了,连凭空捏造的我对人鱼的痴迷都讲了出来,特别提出了如果我没放手,我们已经把那条雄人鱼带上船来了。
我知道,他把对那条抓废他眼睛的蓝尾人鱼的恨意全部转移到我身上了。虽然我的确是有心放掉了那条人鱼,但是……嘿,我为什么要迷恋上一条鱼?
我以为我有辩解的机会,但发现克比顿毫不在意塞勒与我的矛盾,他对水手绘制的地图很欣慰,但也只是欣慰而已,很快就消逝了。
克比顿的眼里似乎藏着一个更加需要重视的事情,比找到人鱼的聚集地还要重要。这个疑问一直到克比顿离开都没有得到答案。
“没事的人都下去捕鱼。”我听到克比顿离开我们之后对水手们说。
大家的积极性很高,纷纷开始忙活起来。
我们需要很多鱼吗?
“没事,不需要沮丧,虽然我们错过了一条人鱼。”托马斯走过来安慰我,我愤懑地瞪着塞勒,对方却满不在乎哼了一声,托马斯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补充道,“但是萨尔抓到了一条人鱼了,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遇见的那条?”
我停下手中的事,向托马斯看过去,觉得他在说一门外语,让我完全听不懂。
同样被吸引过来的还有塞勒,我看了他一眼,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出现了。
是他吗?
看着塞勒露出熟悉的残忍的微笑,我感觉有一条小鱼在我的胃袋中翻滚,把我的内脏都绞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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