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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巍峨天地3（第2页）

“奔着这山来的。”

“山有什么看的？”

“山没什么好看的，但我师傅说，他十年没看的东西，叫我全去看一看。”

孟终兴想起孙正月，胸中涌出股悲怆来。是啊，这山有什么好看的，可他俩就是这破山，想看，也是没法子。

“我看你本事不小，不如去我灵云教，当个管事的。”

“这......，”孟终兴话音止了。

王二怜惜人才，听孟终兴问天龙寺，说起他师傅十年间未离开过地方，想必这少年现今也是孤零零一人四处漂泊。看他一身本领，叫到自己门中，岂不是火上添油，要是那个徒弟跟他投缘，说不定学的他那雷从天降之术。

他心里敲定小算盘，刚要继续劝说，却不想一个愣神，这孟终兴就已经上了半山。

“哎。”

王二脸色一臭，奶奶滴，他话还憋着呢。

孟终兴刚才见他思索，觉着接下来还有一顿好说，他这些年虽然年岁长了，但这跟人学说话交流的劲，却减的不能再减。也许是师傅和老和尚的死打击，他现在更不想多说什么，多说几句，就觉得心慌难耐，一定要寂下来才能松口气。

他还有好些事琢磨不清楚，又不知道问谁。只好撇下王二，悄无声息拉开距离。这才大踏步朝山顶而去。

吃的饱，喝的饱。他一口气便到了这山巅。

时间偏进黄昏，云和天也黄了。

昨夜大雨散尽了天上重云，这时节上，狂风迅猛，吹的人不由瑟瑟发抖。

脚底踩着积雪，他浑身缩成了一团，脸也青，嘴也紫。

两个眼睛被吹得泪痕弥漫，两道晶亮朝耳后延伸。

可是越这般，他却越自在。太阳落了大半，剩一丝勉强趴在地平线上，点点星光也逐渐点缀而出。

他抬头望去，只觉得这天就在手边。仿佛这剑一刺，都能捅出个窟窿来。

孟终兴不想狐狸崽子了，也不想自己杀的对不对了，更不想自己没有谢过人家的干粮就离开的不妥。

果然，师傅没骗人。

有山奔山，这山巅真是绝景。

前有晚霞，四面八方溢出来，云烟晕染。后面是赶赶而近的夜幕，他这会儿，倒像是站在了光阴和夜色的交界点上，风狂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一直站着，鼻涕都被冻出来了，还是站着。

待那落日完全丢了魂，天一黑。这才靠着块石头，将剑一插，准备看会儿星星再下山。

夜色也没叫他失望，星光闪烁，他以前在破庙看星星，只觉得亮光点点，看的不甚真切。这回在这双狐山上，倒是看了个过瘾，星子像是圆润的灯球，被扔在一片翻涌的黑海中。月从他后方遥远处漏了脑袋。光影戳着他后背，看着立在山风中的剑，看着摇摆不定的剑穗儿，他又觉着孙正月就在了跟前。

“跪下，磕头。”

也不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一心求死了。

他拔出剑来，细细观摩了好一会儿。

这才痛痛快快啐了几声，下了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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