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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落之地4（第2页）

他还是一身破袈裟，冬夏不变。

他和和气气推门，和和气气入座，和和气气问孙正月。

“人呢？”

“秃子，你把老子这当你那八面漏七面风的破庙了，招呼也不打一声。”

元空懒得争辩，起身上手，抓起牛肉就吃，拿起酒盅便喝。

“无聊。想吃不会自己去买？再说了，你出家人戒荤腥，你不守规矩啊。”

元空还是不搭话，只顾着塞肉灌酒，吃相多少有些不好看。

这般沉默许久，元空吃尽兴后，才缓缓开口。

“人呢？”

“别像防贼似的防我，那是老子徒弟。”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元空话锋一转，整张脸黑了下来。

“我前几日不是去收拾林家宅子里的东西么，但我这两天越想越奇怪。”

“哪里奇怪了。”

“你想听我说，还是想跟我去看看。”

孙正月伸直腿靠在墙上，手摸着酒盅。

“那你就听我讲吧。虽说这些地方以前被魔物们占领过，但荼毒不深。那位大人设下禁止，又让我们立在这里守着。要是以前，我也就昏昏沉沉的守着便是，但林家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你说的偷小鬼阴气续命。”

“哦？怎么说。”孙正月抬起眼皮，示意他继续。

“续命这邪道，只是披在外面，我当时一禅杖定死它后，也没细看，警告了家里其他人，便先回来了。但我今夜里路过他家，那阴气还是很重。我杀了，跟没杀没什么区别。然后我就想，我降魔杵弄死这等隐晦之物，多少也有黑血表象。但那天我降魔杵上没有东西，跟砸了不存在的东西似得。”

“你是说，林家宅子里的，是妖魔？”

“不见得是，但值得怀疑。”目空忧心忡忡。“先把这句话钉着，假使真是邪魔，那这大人的禁制里，怎么会有邪魔降临呢？”

“你怀疑的有点大。”孙正月也坐直了身子。

“你还记得么？咱们刚开始征战四方时，上面根本不让我们守着，誓要除尽天下妖魔。但到了后半截，我清楚的记着呢，就是最硬的那场仗以后。上头突然开始打一块地方守一处。守着守着，咱们的人反而越来越少了。虽说有不少声音表示怀疑，但哪位大人一往无前，秋风扫落叶般铲除各处妖魔后，这声音，也就慢慢没影了。”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孙正月难得面色凝重。“只是，这么想，胆子也忒大了。”

“我快十年没碰降魔杵了，在这里还真成一个老和尚了。一时心里拿不定主意，夜里你陪我走一遭，咱们去探探虚实。”

孙正月闻言一语不发，径直下床，拉开墙壁上的暗门，从里面取出一套道一教的衣服来。

他抽出长剑，长剑依然杀光闪现。他端起罗盘，罗盘仍旧寒意凛然。

“真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这世道，才叫真的狗屁世道。”

“我...我不敢想了。”目空罕见有些失落，他瘫着，脸上灰扑扑的。

“哼。”孙正月瞥了他一眼。“废物。敲了十年木鱼把你脑子敲没了。就算是你想的那样，又怎样。我道一当年如何，当今即如何。管他十个脑袋一百条命，我宝剑，也不是用来耍的。”

“别吹了。就咱俩这两下子，说不定被那东西碾死跟苍蝇一样。”

“碾死又怎样，你今天真是丢了你天龙寺的老脸。”孙正月唰的出剑，剑气贯穿，在地上刺出一个深洞。“我怕死，但我也活够了。”

“行，我就是来探探你。”目空忽然正经了起来，因为吃酒，看上去倒还精神焕发。

“死贼秃，我知道你来摸我虚实。”孙正月冷笑几声，“探虚实没意思，我跟你走一遭。教你看看，我道一的，可不是什么废物烂泥。”

“走。”

说走就走，目空大手一挥，两人匆匆出门，隐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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