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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金银帮（第2页）

那伙计看到这里，默默把外面的门关上，躲起来了。

“吵死了！谁啊？”楼上正有人开门，七哥朝上面大吼一声，道：“老子是虔州七山霸！你有意见？”楼上没声音了。

季鸿只觉得这一撞扭到了背，本就心情不好，当下火全冒了出来，正要爬起来，那七山霸的小弟们朝他围了过来，一个人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摁在柱子上。季鸿只觉得呼吸困难，伸手用力去掰，那人手腕剧痛，松手退开了几步，对七山霸道：“这小子力气倒是不小。”

其他几个人上去要将他按住，七山霸将桌上那弯刀拿在手里，朝他走了过来。季鸿一拳抡过去，但因为没吃饭，没什么力气，那几个小弟只是被揍得退开了几步，一个头发似鸟窝的人一屁股摔在地上。

季鸿见七山霸拿着刀，便也要伸手把腰间那把剑拔出来。忽然想到师父曾经说在外不可随意拔刀斗殴，他只觉得心烦意乱，当下把那剑往地上一丢，两手空空就朝七山霸冲了过去。

七山霸有些吃惊，举起那把刀，季鸿飞起一脚踢在他手腕上，那刀直接脱手，朝门的地方飞了过去，正插在厅中一根柱子上。那七山霸退了好几步，眼见旁边有张长凳，举起来就朝季鸿抡过去。季鸿见状，对那凳子出了一掌。

一阵劲风袭来，七山霸吃了一惊，见他出手刚猛，心道：“没想到这小子确实两下子。”只听咔嚓一声，那凳子被打穿了个大洞，季鸿的手伸进去，由掌变爪，在那洞里又揪住七山霸的前襟，用力把他往前一推。

那七山霸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撞了过来，那身肥肉尽管让他没那么痛，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乒乒乓乓”的一声巨响，好像整个客栈都震了震。

那小二听到声音，出来一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发现店里的酒缸碎了大半，还有张凳子自中间破了个大洞，一转头，又见那七山霸在一地湿漉漉里坐起来，季鸿则是满手都是血。

四名小弟见状，赶紧上去扶大哥起来。季鸿本想再打，见那七山霸抬手道：“先不要打。”他没扶那些小弟，倒是自己爬了起来，对季鸿抱拳道：“少侠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风。能否借一步说话。”说着叫了一声，让那目瞪口呆的豆子添一副碗筷。

季鸿心中本来仍有怒火，但见七山霸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剑，拍了拍灰尘，坐到了那凳子上。那几个小弟也坐了过去。

“我本不想打你，对不住了。”季鸿说，但他觉得自己的脸仍然绷着。

那七山霸听到这里，忽然大笑。酒来了，他倒上一杯，推到季鸿面前，正色道：“不知道小兄弟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他道：“你可知道，一个人是很难在江湖上混的。”

见季鸿没说话，他又道：“像你这样，什么也没有的外乡人我见多了，哪个不是今日在这家要饭，明日在那家乞讨。我看你这身打扮，就知道你肯定没要过饭！哎呦！这可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了的日子！”

季鸿道：“有什么话还请明说吧。”心里又想起师父，神色一冷。

那草窝头忽然叫道：“大哥，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拉这小子进我们金银帮！”

七山霸哈哈大笑，对季鸿道：“小子，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着实出乎了季鸿的意料，他想了好一会，问：“敢问金银帮是做什么的？”

七山霸声音忽然压低，道：“我们做的并不是什么不正经的营生，只是做点这个小生意。”季鸿见他伸手在空气中捻了捻。

见季鸿一脸茫然，他继续道：“我且问你一个问题。若有一家米店卖的价高，还有一家，卖的价低，都一个质量，你会买哪家的米？”季鸿心想，那自然是便宜的那家。便道：“一定是后者了。”

七山霸点点头，道：“江南一带运过来的盐质量不好，价格又高，一直被朝廷控制，这里的人很多都不想吃这样的盐。我们虔州城的地势好，广南那边有很多商贩想来这儿卖盐，他们的盐质量更好。现下我有门路，我们金银帮做的，便把那盐拿了来，卖给吃不起官盐的百姓，这算是罪吗？”他说的竟是贩卖私盐的勾当了。

换在从前，季鸿可能还要再思考一番，或是问问师父这到底是对还是错。但现在师父已经不在，他又觉得这似乎真的是在帮城中的百姓，大约也算得上师父曾经说的“行侠仗义”了。

他还没开口，七山霸只认为季鸿可能还在犹豫，又说：“小子，我看你身手不错，像是练过功夫的。你要知道，多少人想加入金银帮，因为没那个本事，都被我拒之门外，你自己掂量掂量。你难道就想过那帮工的日子？在金银帮，至少不怕多你一张嘴！”说着将那弯刀的刀尖在桌上转了转，抬头死死盯着季鸿的眼睛。

季鸿沉吟片刻，见其他小弟也都在盯着自己。他心道：“反正是不想回青巍山了。若是加入这金银帮，或许在这虔州城真的能留下来，不用靠林贤弟或者林叔。”

想到这里，他心一横，端起面前那酒一饮而尽。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传上来，他咳了两声，眼里呛出了眼泪。他听见七山霸夸道：“好酒量！”

他把那杯子往桌上一扣，大声说：“好！我这便留下来了。大哥往后还请多担待。”起身对那七山霸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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